“主子……”芸香不安的拽了一下站在原地不动的富有:“咱们还是快些回暖香阁吧,在这启德宫门口站久了怕是不好。”
“行了。”富有收回目光,挥挥帕子:“回吧!”
不曾想一回到暖香阁就被院子里的阵仗吓了一跳,富有快步走进院子笑着招呼:“这大白天的,怎的喜公公有时间来我这里?”
“奴才参见富小主!”喜德盛笑的满脸皱纹,虚虚的行了一礼,举了举手里的圣旨:“奴才是来替皇上宣旨的。”
富有眼皮一跳,规矩的跪下。喜德盛打开圣旨,扯着尖细的嗓音开始宣读,读毕将圣旨小心翼翼的交到富有手里:“富小主快快起来吧!”
富有恭敬的磕了个头:“妾谢皇上恩典。”这才在芸香的搀扶下起身,只见喜德盛躬着腰笑的殷勤:“富小主,您还是快些着人办吧!”
“那是自然的。”富有拿着圣旨也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伤心,示意芸香塞给喜德盛一个大荷包之后才吩咐道:“将我的一些随身物件儿收拾收拾就成了,永宁宫应该不缺什么才是。”
“是,主子。”芸香应下招呼着小木子等人去拾掇东西准备搬家。这边喜德盛将荷包揣进怀里:“那富小主,奴才就先告退了。”
待喜德盛出了暖香阁,富有突然咬牙切齿的在原地又咒骂又捶地的!看着手中的圣旨直想将其摔在地上踩两脚泄愤才好。
芸香出屋见状一惊,急忙走到富有身边,伸出手力图稳住自家主子:“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富有停下动作,微微仰头抬手理了一下刚刚因为动作太大而垂下来的发丝,眼睛依旧狠狠地盯着手中的圣旨,那副模样恨不得将这明黄色的锦布碎尸万段。
“主子……”芸香有些担心:“皇上赐居永宁宫是好事儿,您不是早就呆腻了暖香阁这小地方了么?”
富有牙齿依旧咬的紧紧的,掀了掀嘴唇蹦出俩字儿:“偏殿!”
芸香为难的将富有紧攥着的圣旨‘抠’下来:“主子,因为您位分只是个美人,自然不能担当一宫之主,不过既然都住进去了,自然是有机会的。”
“美人……!”富有差点将一口小白牙咬碎,再次恨恨地瞪了两眼芸香手中的圣旨,才傲娇的头也不回的进了寝殿,收拾家当去了。
忙活了一番,终究是在永宁宫的左偏殿安顿了下来,富有站在殿门口看着正中央的正殿,那金碧辉煌、磅礴大气的模样,眼睛几欲喷火。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观察了一番永宁宫四四方方的大院子,伸出手指指了指一进院门儿左边大概十几步远的地方,厉声吩咐道:“去内务府!就说我要在那儿挖坑!”
芸香面泛难色:“主子……这……”
富有不耐烦的绞着帕子:“让你去你就去,这可是皇上应了的!”
芸香咬了咬唇,无奈的去了。到了内务府,看见正坐在屋内摇椅上闭目养神的老太监行了礼开口道:“周公公。”
那老头眼睛张开一条缝:“哦,哪宫的?”态度倨傲。芸香倒是习惯了,在宫里这事儿在正常不过了,也只有宫里受宠的那几位宫里的人来,这周公公才能恭恭敬敬的。
“奴婢是永宁宫富美人宫里的。”芸香刚说完,周公公便将小眼睛全部睁开,慢悠悠的站了起来:“原来是永宁宫,咱家可是记得那永宁宫可都是布置妥当了,富小主还有什么需要不成?”
芸香小手不安的拽了拽衣角,有些难以启齿,但终究还是开了口:“我家主子说了,想在院内挖个池子……”
“什么?”周公公眯了眯小眼睛,似笑非笑:“姑娘是在开玩笑吧?那永宁宫可是自建成开始就没有改过格局,富小主只是一个区区的美人,恐怕还没权力这么做吧?”嗤!真当自己是永宁宫的主子了不成?
芸香动了动嘴唇,看着周公公那不屑的模样,不甘心的挺了挺胸膛:“这可是皇上应了的,皇上应了,我家主子自然有这个权力!”
周公公闻言一愣,仔细的看了看芸香才叫进来一个小太监,低声吩咐了几句什么,待小太监走了才绕着芸香看了一圈,又躺在椅子里不再搭理芸香。
过了一会儿,那小太监满脸是汗的跑了进来,跪下行礼:“周公公,奴才回来了。”
“说。”周公公拉着长音吩咐。
“是,皇上说了……说……”小太监快速抬头瞟了一眼芸香才接着说:“说是那永宁宫,一切但凭富小主做主!”
“什么?”周公公翻身坐起:“你可是挺清楚了?”
“奴才听清楚了,皇上亲口说的。”小太监十分肯定。
“哎呀呀,我说姑娘……”周公公那副倨傲的模样登时不见了,笑的一脸谄媚差点贴上芸香的面皮:“咱家这就吩咐人手去永宁宫给富小主挖池子,您看怎么样?”
芸香对这等转变感到震惊,但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扬了扬头:“既然如此,就麻烦周公公了,快着些,我家主子可着急。”
“这就去,这就去。”周公公原本就小的眼睛几乎要笑没了,芸香点了点头走出了内务府,这宫里,全赖着皇上那点恩典活着……
启德宫
连翘端着一碗药递到皇后跟前,皇后皱着眉头咳嗽了几声,接过那碗药一饮而尽。
“娘娘,奴婢看着您这两天脸色好多了,只要好好将养着,一定没问题的。”连翘笑吟吟。
“本宫的身子自己知道。”皇后说着又猛烈的咳嗽了几声,双眼射出浓烈的恨意:“这后宫指不定多少人等着本宫死的那一天呢!”说着又讥讽一笑:“她们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真当本宫没了,她们就能上来了?做梦!”
连翘与王嬷嬷对视一眼,皆是低头不语。
“王嬷嬷。”皇后坐了起来:“本宫可是听说,那永宁宫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