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衎步幅很大,曦和被他扯着一路得小跑才能跟上他的脚步,见他是朝着马厩的方向走,她用空着的手用力拍了他手臂一下:“你干什么?”
息衎没理她,直接快步走到马栏边解下一匹高头大马,把她拦腰抱起扔在了马背上,然后自己翻身上马来到她的身后将她扶着坐起,一夹马肚子,然后一鞭子抽在了马屁股上,骏马如离弦之箭飞奔出去。
曦和吓得脸都白了,一个劲儿地掐息衎的手臂让他慢点慢点再慢点,可息衎即便被掐得痛极也不肯听,等马稍微跑得慢些了,曦和的神经稍稍松懈了一点,他又抽一鞭子,马就比之前跑得更快了。
在前面没有任何遮挡物,且驱使的工具不握在自己手里的情况下,曦和感到极度缺乏安全感,而唯一能够找到安全感的方法就是尽量往后靠。息衎自然不会抗拒她这种举动,反而敞开手臂给她足够的空间让她靠得紧紧的。
飞奔的马蹄声响彻寂静的夜,直到曦和已经适应这种疾驰的速度时,视线远处出现了一条明亮的带子,准确地说是一条河流,座下马匹的速度也逐渐放慢了下来。
这正是昨日落水的那条河。
息衎下了马,然后将曦和半抱着下来。马匹在河边悠闲地踱步。
夜空倒映着河流,滢滢地闪烁。
她望着在黑夜中无边的天际与草原,心中陡生荒凉之感,有那么一瞬间,草原全部变成了荒地,远处稀疏的树木变成了飘忽不定的魂灵,她自己仿佛置身于异境之中,有将要溺死的窒息感。
她皱起眉头,几乎就要抓住那片景象,可来自身边的语声打破了这个境界。
“我说过要给你惊喜的,可不能食言。”息衎背对着她,走向河边。
她的目光仍旧飘忽了一会儿,回过神:“什么?”
息衎没有回答她,而是蹲在草地里摆弄着什么。
曦和揉了揉太阳穴,当方才的一切都是幻觉,踩了踩脚下的草地,道:“你方才那样吓唬人家孩子做什么?”
她不提还好,一提息衎又忍不住黑了脸,回过头来:“师尊,你知道那花环是什么意思么?”
曦和摇头。她只顾着看歌舞去了,根本没在意那个花环的事情。
息衎的脸更黑了:“不知道还敢乱接,当心人家把你留下来当媳妇。”说罢毅然决然地转过头去不再理她。
曦和愣了一下,顿时啼笑皆非:“小孩子玩闹,难道接了那东西便非得与他成亲不成?你这也当真。”
息衎凉凉地哼了一声。
曦和走过去两步,眉头一挑:“唔,你莫不是吃醋了?”话一出口,她便有些后悔,这种玩笑还是不能开的。
谁知息衎幽幽地回过头来,望着她道:“我就是吃醋了。”
曦和哑口无言。
他从袖袋里取出一样东西,在草地里敲了敲,然后她隐约看见有个火星子开始在草地里横向地飞快地移动,还未开口问那是何物,息衎便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揽住她的肩膀:“喏,说好给你惊喜的。”
他的话音落下,便听得一声巨响,明亮的火团忽然迸射上天,在漆黑的夜空中炸出一朵巨大明亮的烟花。
她只来得及睁大眼,伴随着淡淡的硝烟味和一声声连续的炮响,远处的烟花便接二连三地迸发绽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