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广胤凉凉地看着药君,后者捋着胡须一脸慈爱仿佛话中根本没有第二个意思,甚是淡定地望着他。
“从明日起,你不必再来二十八天了。”广胤一笑,淡淡吩咐。
药君一愣,连忙道:“这可使不得啊殿下,您这身子骨还没好全呢,老朽接了帝君的旨意,非得让您像以往那般活蹦乱跳不成,您这么打发我走了,可让老朽如何交差哟。”
“那你可有把握令本君痊愈?”他闲闲问道。
“这……”药君噎了一噎,“虽然老朽暂时尚未寻得殿下的病根,但尊神似乎知道些什么,只要老朽再往尊神那儿多跑几趟套套话,兴许就能找着了。”
“行,那你就继续跑罢。”
药君:“……”
门外,曲镜觉得殿中的说话声似乎小了些,按捺不住心中的八卦,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门上,冷不防殿门忽然从内打开,他的上半身失去倚靠,脚下绊在了门槛上,恰与里头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两颗脑袋“嘭”的一声磕在了一起。
药君立即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司命一手抱住药君,一手捂住自己的脑袋,场面惨不忍睹。
上了年纪的药君痛得面皮发红胡子都颤抖起来,指着司命道:“司命星君,老朽与你何怨何仇,你竟然要如此对待老朽!”
司命捂着脑袋眼里几乎痛出了泪花,简直不敢相信自个儿不仅被撞了还被骂了,心中觉着自个儿忒无辜:“谁让您老人家不吱一声忽然出门来的,我就是想让也没得让啊。”
药君也觉得似乎错不在他,转念一想,这人好端端地趴在门上做什么,顿时肝火又冒起来:“你这小子,躲在门外偷听还有理了……脑袋那么硬,还不快给老朽道歉?”
司命委委屈屈地看向后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广胤。
广胤坐在椅子上,兀自喝了口茶,看都没看他。
司命自知理亏,只好后退了半步,弯腰行了个礼:“小子鲁莽,冲撞了药君,对不住。”
药君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吹了吹胡子,捂着脑袋出去了。
殿门在司命身后关上。
广胤看了他一眼,下颌扬了扬:“坐。”
司命青着一张脸在一旁坐下,松开捂着脑袋的手,额头上已经逐渐地浮出一个大包。
广胤唔了一唔:“看来药君的脑袋确实挺硬。”见他抬眼瞪过来,换了个语气关切道,“敷一敷?”
司命一摆手:“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疼可比二十八天的灵气好受多了。殿下,您有话快说,小仙上天不足万年,道行有限,在您这儿可耐受不住。”
“那好,我便长话短说。”广胤换了个姿势坐着,看向司命的神色依旧平淡,眼神却隐隐透出几分锐利,“我在凡界的命格,你看过了没有?”
司命未料到他问的是这个,一愣之后摸了摸脑门上的大包:“说实在话,殿下您自个儿造的命格小仙一直很好奇,后来还听说您在凡界有位夫人,便更好奇了,所以小仙偷偷看过了,看完之后很震惊。”末了还补上一句,“就前几日看的。”
“好,那我便不再多说了。”广胤看着他,目光冷静而沉寂,语气与其说是交谈不如说是命令,“你把那些东西整理一下,送去鹿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