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荷也不恼怒，等了片刻才复又问了第二遍：“本宫画的如何？”

碧沁仿佛颤了一下，才发觉自己失了态，忙道：“静妃娘娘画的自然是极好的。”

夏雨荷笑了笑，又问道：“你可想清楚了？”

碧沁却没料到她问的如此直接，竟意识有些张口结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沉默了一会，咬牙道：“奴婢想清楚了。”

“不改主意？”夏雨荷的声音仍旧是清清淡淡：“本宫如今在宫中的地位，你就是求些别的，本宫也是能应承你的。”

碧沁抿着唇，几次启了又闭，最终还是道：“奴婢想清楚了，奴婢、奴……”

夏雨荷挥了挥手，打断了她的话：“你想清楚也就罢了，有道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本宫原没有资格说你什么。既然你痴心不改，本宫也会应守诺言，送你一程。”说完她有挥了挥手，道：“本宫还想坐会儿，你不必在这伺候了。”

碧沁心中有些忐忑，但听夏雨荷如此吩咐，便福了一福，跪安了。

等碧沁走了之后，夏雨荷对绿莹吩咐：“你和碧沁原是姐妹，便去给她好好张罗下。”

绿莹应了声，正要退下，只听夏雨荷又说：“不过以后你们身份有别，可不要忘了，失了本分。”她说话时语气漫不经心，叫人摸不清她是随口说说还是刻意敲打。

绿莹稳了稳心神，道：“主子教训的是，奴婢守得住自己的本分的。”

夏雨荷嗯了一声，便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

不出几日，宫中便传开了消息，皇上在钟粹宫幸了个宫女，封为常在，正是碧沁。碧沁原姓林，此后宫人便称她林常在，碧沁这个名字很少再有人叫了。

长春宫，夏雨荷给富察皇后请安。

富察皇后道：“听闻妹妹宫中填了个新妹妹，本宫还未向妹妹恭喜。”

夏雨荷笑了笑，并不直接回应富察皇后有些尖锐的试探，只是道：“原是她的造化。”

说起来，其实各宫的主子都有将自己的心腹宫女送到乾隆身边伺候，以之为助力。也有不少心思灵动的，自己爬上圣上的床。被送上去的后来做大自成一家的不少，自己爬上去后依附旧主子的也非寥寥。

这个碧沁原本不是钟粹宫中的宫人，但是对于富察皇后来说，这个宫女虽然不是夏雨荷之前跟前说得上话的人，可是她却惹过和敬，是前事的导火索。

这样说来就有些微妙了，富察皇后才要试探夏雨荷的意思，在她看来，夏雨荷的心比起前些年可是大了。

见夏雨荷不接茬，富察皇后又道：“妹妹素来聪慧，强过本宫许多，可不要像本宫一样，做些个傻事……”她顿了一下，言笑晏晏轻声道：“养虎为患。”也不知是不是讽刺夏雨荷。

夏雨荷却是以不变应万变，只淡淡的道：“皇后娘娘教训的是。”

富察皇后见夏雨荷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顿感无趣，便叫她跪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