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川看着已经走远的几个人,犹豫了起来:“林慕和小普身上都已经出现了神秘的血痕数字,小樱是女孩子,暂且不论,这样说来就只有阿武和我身上没有血痕数字了。但我是和他们一起过来的,现在只有我身上没有,这说明了什么?”
他们会不会以此来针对我啊?哥哥的事情要是被他们添油加醋了,那就真的不好办了。
虽然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但心里总像揣着一只小兔子惴惴不安,难道事情真的会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不行,不能让他们这么做,我要想个办法来阻止他们的怀疑,同时也模糊那藏在身后的家伙的视线。
嬴川大脑中灵光一闪,不禁对自己想到的办法表示认同,身体同时也轻颤了一下,看来要付出的代价不小啊。
一大清早就遇到了这么一件棘手的事情,这绝对是悲剧一天的预兆。但在嬴川看来,最令他感到恐慌的莫过于夏茹因无法忍受剧痛而死去的事情。其他人可能早就料到了事情迟早会发生,所以只是紧闭着嘴唇默哀了几分钟,但在嬴川看来事情并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依他的推理,这个地方很有可能也有其他人看到了昨天晚上他看到的石碑,所以采取最保险的保命行动——将石碑上人物之外的人杀掉的极端行为,但是为什么没有对小樱下手,难道只是因为他还不想暴露自己,想要借助夏茹病痛的特殊情况,达到掩人耳目的目的。
亦或者是,他有绝对不能杀小樱的原因。
好了,你在想什么呢,真荒唐!
嬴川看着跑去秦军那里的他们几个,再看看扔在地上满是殷红血迹的绷带,也一溜烟似的跑回了宿舍,在那里他找到了实施自己这个计划所要用的两个工具——长针与刀子。当他拿到这两个工具的时候,一股无形的刺痛也从脚底传到了大脑,虽然他知道会很痛,但是为了他接下来的行动,他还是咬了咬牙,决定干下去。
快速地将裤腿上挽到膝盖处,然后脱掉鞋子和袜子。这样做一是为了节约时间,二是为了不让自己在慢吞吞的行动中自己折磨自己,致使自己失去继续的勇气。试了一下左右脚的操作难度,他选定了左脚,这不仅有利于自己的雕刻,还不耽误右脚的发力。
一切准备好后,嬴川长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跳,没有继续多想犹豫,便将手中的刀子一下子扎进了自己的脚底。
难以忍受的钻心疼痛席卷而来,本来不以为然的剧烈麻痒刹那间被撕心裂肺的烈痛所覆盖,自己的脚在不断地抽搐着,仿佛要脱离自己的控制似的,滴滴鲜血从伤口处慢慢涌出,像是因自己管教不严而使后代锒铛入狱的子孙的愤恨眼神,如火烧炙自己的心肺一般苦不堪言。那种从未品尝过的疼痛,在自己的大脑中逐渐清晰实体化,占据了本来盛放光明与温暖的空间,使他陷入无边无际的痛苦海洋。嬴川一下子就丢掉了手中的刀子,抱着自己的脚开始在地下打起了滚,那只有一毫米深的伤口就将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嬴川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勇气继续走下去。
皮肤翻卷上来,红白相间的血肉映入眼帘,在经过鲜血的漂染后,更有胭脂色的韵味了。伤口处的疼痛在他完全回过神之后显得更加强烈与具体了,像是用剪刀慢慢地破开你大腿内侧的皮肤,轻捻一点血肉,带着血沫与血丝,还有无数的神经,用生锈的钝刀一点点地搓下来,在你的眼前晃上几下,丢进眼前的油锅里面。随后便又重新捏起一点,听着钝刀的低郁沉闷,痛不欲生的感觉传遍全身。
“喝——”嬴川猛然坐起来,咬紧牙关重新捡起了刀子,“这种疼痛也不过如此么,过一会儿就不疼了,还正好可以让自己体味一下活着的辛酸苦辣,真是一举两得!”
长痛不如短痛!
嬴川咬着牙,脚底的疼痛在这一阵疼劲过去后,虽然还时不时地传来一点我存在的滋味,却已经没有刚刚那般凶猛猖狂了。
嬴川用自己和林慕的被子来压住自己的左腿,他想要转移疼痛,或许那样自己的脚就不会觉得很痛了——他用牙齿咬住了自己的胳膊,还特地选择了内侧比较敏感的皮肤。
“要开始了!”
嬴川狠狠地咬住自己的胳膊,血红色的牙印在咬合力激增的情况下迅速出现,刹那间眼泪都飙出来了,撕心裂肺的疼痛确实让他忘记了脚上的疼痛,同时也忘记了自己要在脚上刻字的任务。
刀子很快就雕刻出了嬴川想好的几个数字,看着那脚底板上沾染的血迹、血沫与血丝,他忍不住全身剧烈地颤抖了起来,那种疼痛,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仿佛一把满是生锈锯齿与铁屑的锈锯头插入自己的大腿内侧,旋转着慢慢进入那已泛起血红的皮肤。每一颗锯齿都缓缓没入皮肉,每次侵入一颗锯齿,皮肉都会微微一跳,沾染铁屑的伤口会稍微扩大一点,渗出更多的鲜血,传来使人崩溃的疼痛。
接下来,为了清理周遭的血丝与血肉残渣,嬴川拿起了那根细长的银针。这种最爱刺进人们屁股的东西,似乎很喜欢那种软绵绵的肉感,以及孩子们的鬼哭狼嚎。慢慢地将那些粘在伤口周围的血肉轻轻挑开,就像看着别人吃掉自己的孩子一般,一口一口,满嘴的鲜血。
在置换了手中的武器的同时,嬴川的心里状态也悄然变化,从雄赳赳气昂昂大刀阔斧的豪壮变成了柳叶弯樱桃红多愁善感的婉约,也就在这时,剧烈的抽搐感从脚心处突闪而至。嬴川身体骤然前倾,差一点就跌倒,随后他迅速扳住自己的脚趾,想要减轻那种自作孽不可活的苦楚。
脚底与小腿肚同时抽筋,加上已经被故意淡化的疼痛,嬴川忽然间觉得自己的腿要被自己这愚蠢的决定报销了似的。他尽量寻找减轻疼痛的姿势,更是将狂躁不已的心脏安抚下来,慢慢地减轻抽筋的苦楚,只留下那永不磨灭的两毫米深的疼痛。
豆大的汗滴落在林慕的被子上,吓得嬴川急忙将林慕的被子搬到一旁,要是被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那就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了。
平复了一段时间后,嬴川无力地拿起了手边的银针。用银针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用刀子清理这些残渣的时候将皮肤划破,从而泄露自己的阴谋。若是用针,即使出现伤口,那也只是肉眼难以确定的极小处,想到这里,嬴川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老手一样,而且他也相信在自己的脚臭的掩护下,一定可以成功的。
“可是,我的脚不臭啊,这可怎么办啊?”嬴川忽然想起了这个善后工作中的最难做到的事情,“还是先忍忍将这些残渣处理掉吧,被其他人发现了可就不好了!”
嬴川看着最后几丝挂在伤口边缘处的血丝,嘴里面不禁倒吸起了凉气。那不是血丝,是*裸的神经结缔组织,一想到它们能够传导出那种扒皮抽筋的感觉,他的牙齿就一直疼得发痒。不过看到自己的杰作时,他也是会心一笑,总觉得这件事做的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