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布西说:“不然怎么会那么巧,恰巧就出现在我回程的路上,而且你虽然自称是做生意的,却极少提起生意上的事情,反倒是对帝国大事知之甚多,这可不像是我们这种小地方会有的兽人。”
希德鲁出现的巧,安布西一开始就已经怀疑,在回程路上遇上希德鲁时就已经确定希德鲁来者不善。
不过安布西选择了沉默,其实未然,他也并非完全处于被动,与希德鲁相交更多的还算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
希德鲁利用他接触阿斯德消失的两年,而希德鲁则是借着希德鲁更多更完善的了解这个世界与阿斯德的处境。
希德鲁也不是无知的人,多少也超绝到安布西的了然,所以现在两人挑明了情况,反倒是轻松不少。并未出现什么声嘶力竭的质问为何背叛的情节,两人更像是在谈论天气如何。
希德鲁道:“你若有心仕途,也不是不可能,我倒是挺看重你,不过阿斯德一派是站不得,他失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不知道你可曾听说过一句话?功高盖主,阿斯德当初遇刺,可并非完全偶然。若非有人暗中催动情节走向,阿斯德也不至于被人围攻以至丢掉半条命。但凡阿斯德的爷爷或兽王有半点顾着这精明能干的‘大将军’,就断然不会任由这件事情发生。”
安布西不言语,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希德鲁。
希德鲁又说:“这次阿斯德回去,争的那可都是帝国的掌控权。兽王,容不下他!”
安布西这次开了口,“我猜测,你大概能与你口中所说那位兽王说上话吧?”
希德鲁微愣,他并未与安布西说关于他背后那位的事情,安布西倒是聪明的紧。
既然被猜到,希德鲁也不反抗,索性挑明了说道:“兽王并不希望他回去,其中缘由,我相信你比我懂。”
阿斯德较之两年前已判若两人,他学会了很多以前不曾想过之事,经历过生死关头后对许多事也看得更透。他此次回去,定然也是知道现在知情者都巴不得他消失。
“我接到的任务是他若执意回去,就让他死在路上。”阿斯德道,“该如何做,你总该懂得。”
安布西沉默点头,他都懂。
见安布西不出声,希德鲁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声,摇头唏嘘,“你们到底配偶一场,你也不想看他丧命不是?”
“你觉得就凭我能制止阿斯德?”安布西不答反问。
说到这,安布西对希德鲁倒是来了兴趣,毕竟希德鲁的目的虽然嘴上声称自己的目的是制止阿斯德回帝国,他也有过机会让阿斯德丧命于路途中,但是希德鲁却没有选择追杀阿斯德,而是来做他的说客。
希德鲁似乎有些惊讶安布西的话,他迟疑许久才说道:“阿斯德……大将军他,已经不同以往。以往的大将军,是个说一不二且我行我素的兽人,虽然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却也绝不是现在这幅模样。”
希德鲁说话的时候,视线一直落在山洞外的树干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安布西注意到希德鲁的反应,又看着希德鲁不断摩擦着杯子的手指,寻思片刻,另起了个话头道:“我过几天恐怕要出门一次,这次大概要走得更远,没有个半月是回不来的。”
希德鲁缓缓点头,又说:“走商?”
“再过段时间就要暖和起来了,到时候万物复苏,不在缺乏食材,我的生意就不好做了。”安布西道。
“叔叔年事已高,你这样可不方便照顾。”希德鲁道,
阿斯德说:“这你大可不必担心。”希德鲁是没见过德安科对人大打出手的时候,精神百倍,身子骨硬朗着呢。
希德鲁脑子里全是阿斯德的事,对德安科的事情也没怎么在意,听安布西这么说,也不再多言,但阿斯德的事情他却没准备就这么放弃,虽然有些犹豫不决,但是希德鲁还是说了,“我觉得,若是你的话,阿斯德应该会听,只要你跟他说希望他不要回去,他一定不会留恋王朝势力。我看到他之后就明白了,在现在的他看来,已经有着比兵团更为重要的东西存在。”
安布西走出山洞,洞外,日光朗照。
迎着斑斓的阳光,安布西扯着嘴角笑了笑,阿斯德会听他的?这倒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恍然间,安布西倒是想起了一些往事,若真要说,阿斯德大概也属于表达能力迟钝哪一类人吧,不然这么也做不出半夜悄无声息躺到他身边却不敢发声这种事情来。
但就算是如此,阿斯德真的会听他的吗?不得而知。
德安科正在山洞外坐着晒太阳,听到脚步声音立刻寻了来,见安布西把希德鲁一个人扔在山洞内,忙道:“怎么?吵架了?你怎么把他一个人扔在里面啊?”
安布西把过几天就要出远门的事情对德安科说了,德安科的声音立刻就拔高,他闹,“你这不是才回来吗?怎么又要走?希德鲁怎么办?”
“总不能坐吃山空。”安布西无奈道,他回头看山洞内内坐着的希德鲁,对方正无精打采地摩擦着杯子,心思完全没在这边。
希德鲁说到阿萨德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并不想是在说暗杀的目标,一脸崇拜与向往,也难怪他下不了手转而来做他的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