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团就算是在他当家做主的时候也并非如同表面平静,其实内里一直都是波涛暗涌,势力的较劲从未停止过。
只是他从来都是当做没看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他失势,再加上这足足两年的空白,兵团早就已经不是那个可以凭他一句话决定一切的兵团。
他这次回去,家丑旧仇这些琐碎的事情暂且不提,单是兵团那边就够他周旋许久。而且能不能回到从前的位置还是个未知数,擅离职守可是重罪……
而且他的回去,代表的并不仅仅是回归,还代表着对这两年来掌权的人的威胁。
为了控制他,会想到动安布西脑筋的兽人并不再少数,阿斯德不是个会甘于被动的兽人,他不会把自己的弱点放在别人眼皮子底下。
既然如此,那就让安布西离他远一些……
黑暗中,阿斯德放松了身体掩面躺在凳子上。
第二天天明,安布西早早起了床便开始处理自己的事情。
不到中午,他的事情基本已经处理完。
花了点时间收拾东西,安布西早早的就在黑熊那些人的护送下离开了这个部落。
离开时,阎西顾和其他一起名义上是‘护送’他回去的人换了常见的装扮,与来时一样从部落大门离开。
响午之后,空气逐渐温暖起来。
但寒风吹拂而过时,依旧让人忍不住觉得手脚冰凉。
这里的冬天没有鸟语花香,有的只是酷寒。数九寒天,草木枯竭,整个世界仿佛都成了只大冰箱,山冷地在颤抖,河冻地僵硬了,就连空气中的水分似乎都也要凝固起来。
再加上凌晨的时候下了一场夜雨,空气中更是只有彻骨寒冷。
但它也有独属于它的美,豪放的,凄凉的美。
部落还好,早有人生了火,所以日近中午冰霜便渐渐化去。但是出了部落,树林之中,冰溜子像透亮的剑刃倒挂在树干。
呼吸时,吐出的气体都变成了晶莹剔透地白色雾气。
黑熊此次一共派遣了四个人与他同行,四人都是兽人兵团出生,训练有素。
一路上几人几乎一言不发,且一直变换着位置。安布西对这些不是很懂,但是看得出,四人一人近他身走动着,其余三人则是分不开在三个方向跟随着他。
安布西心知肚明,这些人一方面防止他逃走,一方面则是在保护他。
所以对此并不言语,只是沉默地跟着几人往自己的部落走去。
他现在的力量太弱,根本不足以和黑熊抗衡。与他为敌,并不是名字的选择。
走了许久,直到夜色降临,一行人之中才总算是有人开了口,多了份人气,“有人靠近了。”
“什么人?”安布西问道。
为首的兽人士兵牵着坐骑,把安布西带来的推车拉到了一旁,剩下的三人在渐渐向着安布西靠近。
只是因为不清楚来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所以几人也没有拔刀相向,只是暗中戒备着。
安布西见状,也不由地紧张起来。
慢行了一段路之后,那靠近的人总算是出现在几人眼前。
见到来人时,安布西先是十分诧异,继而会心一笑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来人见到安布西,也是一阵诧异,遂笑道:“你怎么在这里?”
安布西不理会身边几个戒备着的兽人,走上前去,“之前谢谢你。”
在他面前的兽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他在部落迷路时,提醒他迷了路,却不给他指路就消失的那兽人。
虽然当时因为天色暗了安布西没有看清楚那人的脸,可是只是凭借着那人的身形和开口之后的声音,安布西就确认了来人的身份。
认出来人,安布西再打量对方,
十七八//九的年纪,脸上稚气未来得及脱去。算不得多出众的一张脸,但是却时常带着笑,如春风中的阳光,温暖,恬静。
这样的人,或许不会让人眼前一亮,却能让人一眼便记住。
“你要回去了?”那兽人走近安布西面前,他并没有贸然靠近,而是隔了一段距离看着安布西。
同时,对方也打量着安布西周围的几个兽人,似乎是察觉到那几个兽人身上的戾气,所以对方一直没有靠近安布西。
安布西诧异对方居然对他的事情了如指掌,“你怎么知道?”
“你或许不记得了,但是我们之前就见过,我曾经跟你买过东西。”那兽人笑道,“对了,我叫做希德鲁。”
安布西笑容有些僵硬,他想了许久也没能想到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希德鲁。最后安布西不禁感叹道:“最近一段时间太慢,所以都没注意到。”
希德鲁笑笑,问道:“之前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兽人呢,怎么没看到他?”
“他有事离开了,暂时不会和我一起。”
注意到安布西言外之意,希德鲁歉意地说道:“那真是可惜,他是个不错的兽人。”
安布西听到这句话,心里却仍有点沉重,眉目间无奈之色,都看在希德鲁眼底,希德鲁又道:“若是没事,我就先走了。”
“希德鲁要去什么地方?”安布西道:“若是顺利,我们一起走一程吧!”
“安布西!”听了安布西的话,立刻有兽人开口。
他们的任务是保护安布西到家,路上不想让那个其他不相干的人参合进来。
安布西并不理会他们,只是看着希德鲁。
希德鲁想要说些什么,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改口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