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觉得这并非坏事,毕竟纳什部落十分凌弱,并不敌对方。两个部落之间常年摩擦发生战斗,损伤更大的是我们部落。”阿斯德说得条条是道道,“但是长年累月累积下来的憎恶与仇恨,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消除的,可什么都不做只会裹足不前。”
“若是部落能继承谈和的意志,我倒是觉得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只有这样才能让部落更为平静、富裕,只有平静与富裕才能养强大的精锐自卫团兽兵,而想要保护部落不受袭击,就需要这份强大!”阿斯德说得铿锵有力,这些东西对他来说,不过是非常容易想明白的简单事情。
落后就要挨打,而强大才能守护一切。
想要强大,很多时候并不是只需要有骨气这么简单,有的时候还要有舍有得才行。
听到阿斯德略带戾气的话语,安布西先是十分诧异,继而会心一笑,道:“你对这事倒是了解,我还以为你每天除了发呆就什么都不做,没想到倒是不出门却知天下事。”
“我只是随便说说。”阿斯德愣了下,他也察觉到自己似乎说得太多了些,这种事情他不应当和安布西说,且不说初接触人情世故的安布西能不能懂,单是这番评论若是传了出去,恐怕也会给他们惹来不少麻烦。
安布西悠然道:“你放心,我不会到处嚼舌根的。”
阿斯德听到这句保证,心里却仍有点沉重,眉目间显露焦虑之色。
“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阿斯德张了张嘴。
他惧怕的并非是周围的兽人对他的看法,而是惧怕引起别人的注意,而对现在的他来说,还有件事情也是他非常畏惧的,那便是畏惧自己带给安布西苦难或者危险。
阿斯德的欲言又止安布西都看在眼底,他又道:“这事急不得的,先看看再说。”顿了顿,安布西又道:“而且我觉得那伊安姆未必能做的上族长这位置。”
并非他瞧轻了伊安姆,而是伊安姆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是还不成大器,他脑袋瓜儿里的这点儿小聪明对付对付普通兽人还有可能,但是凭借这点小聪明要对付作为一族族长的拉尔德来说,还有些幼稚了。
他现在做的虽然有条有理,却是处处都有着漏洞。只要有心人捡了漏洞去,伊安姆到头来也不过就是为他人做嫁衣而已。
而且听了阿斯德那一席话,安布西倒是对那个奉行谈和的兽人来了兴趣。
阿斯德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眼中虽然有担忧的神色,却没再说什么。
“其他人也不会让伊安姆有这个机会。”安布西道,“伊安姆的性子,我想在自卫团他也得罪了不少人,不会有人愿意看到他得势。”
“是如此。”斯纳说:“只要拉尔德不愿意,伊安姆就不会得逞。”
安布西淡风轻地笑笑,说:“就没什么值得担心的了。”
阿斯德闻言只蹙眉叹气道:“也并非如此,伊安姆虽然不大可能继任族长之位,可是拉尔德到底已经老了,要不了几年他就必须安排下一位族长接任,就算是这次安全度过也只不过是推迟了事态变坏的时机而已。”
“若是那些兽人都是这么想就好了。”安布西重重叹了口气,他现在也已经是剧中之人,部落若是大战,自然跑不了他一个。
到时候血流成河,他的发家致富之想也就变成空想。
“但现在部落并没有兽人能接任得了。”阿斯德接口道。
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微微蹙眉,缄口不言。
安布西又说:“再过段时日吧,只希望部落不要落得无人继承的地步。”
阿斯德起身要离开,欲要去继续怕打被褥晒干被褥,却听身后安布西又说:“你亦是如此,若是有致,也不妨试一试加入自卫团。”
阿斯德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露出真实的一面,虽然安布西并不要清楚阿斯德到底是因为什么才隐瞒身份留在他身边,可是阿斯德的才能,并不应该用在烧火、看火和编制这种事情上。
对安布西的话,阿斯德神情复杂,却无话回复。
倒是他沉默了许久之后突兀地开口说了句,“那兽人你认识。”
“什么?”安布西没明白。
“族长拉尔德的孩子,你认识。”阿斯德道:“你之前曾经在部落大门口见过他,而且还跟他买过喂养兽骑的稻草。”
“稻草……”安布西哑然,额上汗水涔涔,“你是说斯纳?”
安布西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阿斯德,斯纳是族长的孩子,他怎么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而且斯纳也完全不像是那个刚刚还让他有几分惊叹几分佩服的兽人,他所认识的斯纳,更像是个为成长大的孩子。
虽然急着表达自己的成熟,装作是个大人,却还是掩藏不住自己身上的稚气。
阿斯德一看便看破了安布西的小心思,“他很有头脑。”
安布西:“……”
阿斯德想了想,又道:“强大并不止是一种表达方式,不战而屈人之兵是那人最强的地方。”
安布西嘴角抽动,泄气般笑了笑,阿斯德这话换个说话就是说胖猪吃老虎是那人的长处。
听了阿斯德对斯纳的评论,安布西只是笑了笑,但是没想到他却很快就有见到了斯纳,并且这次他还是和伊安姆一起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