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什么事?”陈世修狐疑道。
张玉兰笑得不怀好意道,“去了就知道了。”
陈世修摸了摸阴风阵阵的后脑勺,有点想回青良村。
“我不想去!”
“行啊,你走吧。”
“你走了不会不回来吧?”
“……”
“你究竟去干嘛”
“……”
“那我还是去……”
……
从钟鸣镇到源城,需要坐两个小时的大巴,全是之字形道路,需要翻越两座大山。张玉兰晕车晕的厉害,一上车鼻子前就是那股子难闻恶心的味道,把窗户开得老大,闭着眼就想睡觉,耳边灌着强劲的山风。
陈世修见她晕车难受,心里有一肚子疑惑,也没多话去打扰,靠在座椅上看着外面的风景。
陈立维跑了不少地方,可很少带陈世海和陈世修两兄弟,在陈世修的记忆里,只去过县城两次,一次是十七岁那年考卫校的时候,一次是跟着陈立维去禹城进药。
他记得,那时候年纪小不经事,禹城是个繁华的城市可是地盘小,又是山城,乱得很,小偷扒手摩肩接踵,且猖狂的厉害。
那一次陈立维进了四五箱药材,两箱重叠着,陈世海和陈世修哥俩一人坐在一个箱子上面守着药,陈立维去买车票,等陈立维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方向一个小偷拖着箱子跑,陈世海在后面追,另一个方向,小偷连带着趴在箱子上的陈世修一起拖走。
陈立维两头追了半天,哥俩是给拉了回来,药只保住了一箱。
打从那以后,陈世修就再没出过钟鸣镇,对于他来说,外面的世界是比洪水猛兽还要恐怖的存在。
今天莫名其妙的被张玉兰诓出了钟鸣镇,陈世修有欣喜却更多的是害怕胆怯。
张玉兰的头发被山风吹到陈世修的脸上,像八爪鱼一样蒙住他的眉眼,痒痒的,还没来得及拨开,睡着了张玉兰一头就靠在了陈世修的肩上,让他瞬间僵住,一动不敢动。
女人的发香和身上淡淡的香气往鼻孔里直窜,搅得他内心一片柔软,心里默默的感叹着他们有多久没这么和谐安静的相处过了。
好像是从结婚的第一天开始,不不,是结婚的当天,他记得他和张玉兰还是挺和谐的,那时候张玉兰很温柔很温柔,像一只小绵羊,忍不住让人咬住了就不放手,可是后来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越发证明那一晚就像做梦一样,美好的不真实。
他动手打人,张玉兰还手,把他打趴在地,也像是梦,可却是无比真实的梦,后来孩子掉了的那一晚,更加证实这一些的真实。
原本以为温柔贤淑的女人成了人人畏惧的母老虎,可不知道之前喜欢张玉兰的那种感觉和现在喜欢张玉兰的感觉明显有点不一样。
哪不一样,陈世修也说不上来,只觉得如今的张玉兰让他又爱又恨,让他不愿意放手。
看着女人紧蹙的眉头,陈世修很想帮她分担一点,早知道要坐大巴,他怎么也得给她配点晕车药。
车晃得厉害,张玉兰的头在陈世修的肩上起起伏伏,时不时差点滑落,一点也不老实,陈世修伸出手小心翼翼将她的头固定在自己的肩上,不让晃。
严重晕车的人最忌睡觉醒来还在车上,准吐。
也不知道是不是陈世修做得好,张玉兰到了源城的汽车站才醒,虽然心里还是难受得慌,有点想吐,走出车站,被没有汽油味的冷空气一吹,感觉好了不少,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灌了半瓶矿泉水,张玉兰带着陈世修去了江南街。
江南街是源城最大的杂货市场,东西齐全,全国各省的人也齐全,来源城做生意的特别多,消息灵通,张玉兰想先去踩踩点,打听打听有人搞收购没有。,
源城是个小县城,不大,江南街一条大直道出头就没了,不过店铺多,人流杂。张玉兰到源城已经是是九点半了,只有小半天时间还得赶回去,所以时间紧迫,张玉兰给陈世修分配了任务,两个人一人走一头挨着挨着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