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里?今天的活儿……”陈世修一拍脑门儿,突然想起今天那活儿还没干完就回来,心道,难道张玉兰去了那儿,闪过心虚,陈世修话都没接,就去了上午那块地里。
逐渐落下的夜幕里,果然一个纤细的身体佝着身体握着锄头在干活,脑海里闪过张玉兰那双冰浸一样的星眸,陈世修远远看着不敢上前。
回到家,陈世修准备做饭,里里外外找了半天都没找着米,直到张玉兰回来,陈世修耐性早就被磨光了,冲着刚进门的张玉兰吼道:“米你放哪了,找了大半天都找不着。”
张玉兰望着气势汹汹的陈世修,不知道这人的心肠到底是怎么长的,心里叹了口气,闪过最后一丝失望,凉凉道:“没米了,分家的时候你又不是不知道只分了三斤米。”
陈世修沉默,许久才小声道:“那咋办?”
张玉兰喝茶的动作一顿,认真道:“你去你哥哥嫂子家蹭一顿饭吧。”
话音刚落,陈世修咚的一声踢开脚边的小板凳,道:“你什么意思?”不知道为什么陈世修看着张玉兰不咸不淡的模样,此时说出来的话让人觉得难堪,火气蹭的一下上来。
张玉兰未看一眼,只道:“字面意思。家里什么也没有,天上又不会掉馅饼,你爹妈不管你,这里只有你哥哥嫂子,我让你去他们家,难道你想去你大伯婶子家蹭饭?”
陈世修听完这番话,只觉得如鲠在喉,被张玉兰的话噎得难受得很。不过一想到一颗米也没有,只能暂时去哥哥嫂子家吃饭。
“那我去和哥打声招呼,我们一起过去。”
“我不去了,今天累得很,现在只想睡。”张玉兰说着就去倒水洗漱。
陈世修只觉得窝火的很,不过看着张玉兰一脸的疲惫,忍了忍,出了门去了南屋。
张玉兰余光中看着陈世修的背影,忍不住嗤了一声。
这男人鼠目寸光的惊人,说没米让他去蹭果然就去蹭,也不想想今天蹭了以后怎么办。自己种至少要等到秋天,去买又没钱,也不拿脑子去想想究竟该怎么解决问题。
前世张玉兰也是拉不下面子去蹭饭,只得在家顿顿把马铃薯当饭吃。现在,幸亏得上天垂帘,让她有了外挂,不必再像前世一样苟延残喘的过日子。
不过没打算马上就告诉陈世修其实有米的事,一来是想教训一下他,二来是想以现在的角度看看陈世修是有多蠢,三来也是想陈世修去蹭饭,以杜云的性格肯定心里不舒服,就让陈世修去膈应膈应也是好的。
就在张玉兰快睡着的时候,陈世修把她又叫醒了。
“起来吃饭。”
张玉兰看着床头盛着饭菜的大碗,翻了个身道:“我不饿。”下午上坡的时候她就带了饭。
“不饿,谁信?”陈世修哼了一声。
“爱信不信。”张玉兰抖了一下被子,讲脖子以下捂严实,冷淡道,“明早一大早还起床去砍柴,你最好早点睡早点起。”
陈世修觉得自己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火气又大了几分,怒道:“不吃算了。”把饭拿了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陈世修没有赖床,和张玉兰一起去了柴山,没有偷懒规规矩矩的砍柴背柴,
忙了一上午,累得大喘气的陈世修看见先到家的张玉兰把饭煮在火上。
“哪来的米”
“自己的。”张玉兰道。
陈世修气道,“那你昨天说没了。”
“你爹妈分的那点米是没了。”张玉兰刨了刨火,火势顿时变大,有些烤人。
陈世修没吭声了,以为这粮食是从娘家拿的,没有其他人说而已。加上有米了自然不用担心吃饭的问题,所以他也没再多话,只是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
打从结婚第一天,他就觉得张玉兰和他之前接触的不一样。
之前的张玉兰虽然性格爽直,却温婉懂礼,给人一种很亲和的感觉,而现在的张玉兰却比之前多了几分咄咄逼人和凉薄,看向自己的眼神总像是冰刀子,寒碜人。
下午,陈世修还有一捆柴要去背回来,张玉兰去河边洗衣服。
天朗气清,青山绿水都被暖烘烘的阳光覆盖,张玉兰蹲在清澈见底的溪边洗着衣服,流水潺潺的声响和着鸟语虫鸣有种说不出的悦耳,一切是那么的美好。
就在要洗完了的时候,她听见身后的声响,停下动作转头看见,便被飞来夹杂着男人味道的衣物盖住了整个脑袋。
“你这个婆娘,洗衣服只洗你自己的,老子的你就不洗?”
一如梦境,一如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