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喟然一叹,背靠着石壁,凝望着洞外渐渐透出的微光,唇角慢慢漾起如水的微笑:“灵姬说你害怕天亮,其实我最怕天黑,因为一到了夜晚,不能靠着你的胸怀入睡,我总是不习惯。戏子,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想,我们将来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的,是像你呢,还是像我?嗯……如果我有幸能给你生个儿子的话,那还是像你吧,这样的话,即使你不在我身边,也有他陪着我……要是女儿,还是像你,像你一定会长的绝色倾城,你说对不对?”
她的声音愈发凄婉,却偏偏透着一丝欢喜,令戏子从身到心的沉醉,沦陷……
那一刻,他感到压抑的呼吸突然间顺畅了,从洞口照射进来的微弱光亮让他蓦然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
天快亮了,而他紧闭的心门,似乎也在逐渐的敞开,等待着,迎接即将到来的那一束璀璨光芒……
两滴清泪默契地从他们微垂的眼睑上,悄无声息地同时坠落……
那一瞬,他们隔着一块大石,不约而同蓦然回首,明明不曾见到彼此,却能离奇地感受到从石壁另一面传递而来的脉脉深情。
戏子感到喉咙一阵酸涩,张着口苦苦挣扎,想唤她一声“飞翼”。
然而,布满皱纹的脸,最终还是深深地埋进了黑暗中。
在这片静谧的世界里,他低哑的啜泣声竟是那般催人泪下,令飞翼心如刀割,恨不得冲过去抱着他,让他好好痛哭一场。
可是她不能,她一定要看着他自己站起来,因为这是一个男人应该有的尊严。
她不怕他倒下去,只怕他不能再站起来。
但她相信,他可以做到。
哪怕这场等待会耗尽她所有的泪水……
不知不觉,已天光大亮,璀璨的晨曦令人炫目。
张小北经过了一整夜的噩梦纠缠,醒过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猛地惊坐了起来,紧接着,有些茫然地看着所处的环境。
窄小粗鄙的破落茅屋内几张板凳横七竖八,其间散落着几件臭衣服,角落里一张缺楞的方桌上还摆着几杯侧倒出残渣的隔夜茶,从破洞的屋顶照射进来的几缕阳光中跳跃着细小的微尘……
真是……狼藉肮脏到了极点!
他纠结地皱了皱眉,想掀被子起床,才发现盖在身上的竟然是某女人的五彩亵衣,好家伙!这花哨的都能比上鹦鹉了,飞翼的品味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差?
他闭上眼,使劲地摇了摇头,天灵盖突然金芒一闪,心田似蕴了一股力量,再睁开时,他原本有些涣散的眼神骤然凝聚出炯炯亮光。
飞翼凄柔的声音不期然在耳边响起:“戏子,不管需要多长的时间,我都等着你,等你站起来,心甘情愿的面对我。”
“飞翼……”
他呢喃一声,慢慢展开自己的双手。
这决然不是他原来那双手,却比他的手更白皙细腻,甚至年轻。
慌措间,他用这双手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脸,恍然。
沉淀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开始慢慢浮出水面,朦胧的影像逐渐清晰,过往形形色色的人物不断跳跃,让沉睡了几百个日夜的心,终于明朗。
坐在木榻上的他震惊了好久,直到门外传来熟悉的戏谑说笑声:“张小北你个死懒猪,太阳都晒屁股了,你小子还在暖那张脏窝呢!我说……”
傅子俊刚往门口一站,登时嘴巴张在那儿给震成了雕塑,眼睛越睁越大,越睁越大……
只见某人靠在窗边,对着璀璨的阳光慵懒地眯了眯眼,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匕首来,立刻反射出一束刺目的光芒,他嘴角噙一抹邪肆笑意,手指慢条斯理地抚过锋利的刀刃,目光露着前所未有的凛然杀气,这股杀气顿时令温暖的阳光镀上了一层冰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