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面一切如昨,什么也没有发生。壹看书
太平公主来了之后二张自动回避了,母女俩聊了一阵私房话,话题多半是与薛麟玉有关。谈到伤心处太平公主还抹了几滴眼泪,武则天就劝她放宽心,多和其他的儿女亲近。临走时,武则天还给太平公主送了几件精美的玉器算作是对她的安慰。但这让太平公主越发觉得伤感。
看到玉器,她就忍不住想到薛麟玉。
武则天见太平公主这般伤感也是有些难过,便将上官婉儿唤来,让她跟随太平公主一同回家,好生帮劝。这正中了太平公主的下怀,眼下暗流汹涌,能不让上官婉儿在宫里过夜,就尽量让她回家。
于是太平公主对武则天提出请求,说我想让婉儿陪我出去玩几天散散心。武则天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说上官婉儿已经不是宫中嫔妃,大可自由出入禁中。再者你们已经是一家人,结伴出游这是理所应当。
太平公主马上就拉起上官婉儿一同登车离开了皇宫,奔往家中。
上官婉儿早已察觉到太平公主的反常,回到太平公主府一看,杨思勖、郭安和洪门的两大堂主赵崎樊振都在。她更加认定,一定是发生了重大之事。
“我的夫君出门在外,去为国家打拼了。我们却要在家里,打一场撼卫于他的战争。”这是太平公主的开场白,像极了薛绍鼓舞三军士气时的口吻,她大声道,“你们愿意吗?!”
“愿意!”众人大声附合。
上官婉儿既激动又有些惊讶,“殿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平公主就把张家兄弟密谋对付薛绍的事情,较为详细的对上官婉儿讲了。
上官婉儿顿时就愁了起来。
“婉儿,你为何如此表情?”太平公主问道。
“公主殿下和诸位,可能有所不知。”上官婉儿说道,“如今二张深受神皇宠信。要看书 他们在神皇心目当中的重要程度,绝非当初柳怀义所能攀比。”
太平公主顿时皱起了眉头,她很不愿意在任何场合提起自己的母亲和面首的事情。这些年来因为薛绍的缘故,自己也很少和母亲讨论类似的话题。哪怕当初进献二张,都是拐了弯假借他人之手来进行。
同样的,武则天也很少和太平公主谈及面首之事。再如何亲密武则天也毕竟是长辈,长辈的**哪能随意让子女知晓呢?
所以有关面首的许多事情,时常在武则天身边当差的上官婉儿,比太平公主还要更加清楚。但眼下见到太平公主面露不悦,上官婉儿也就不打算再说了。
“婉儿,你说吧!”太平公主轻吁了一口气,说道,“薛郎常说知己彼彼百战不殆。既然这是一场战争,我们就必须更多的了解敌人。”
上官婉儿点了点头,说道:“虽然二张与柳怀义一样都是神皇的面首玩物,但区别就在于柳怀义毕竟是市井之徒,他除了相貌周正身强体壮,再无任何可取之处。当初神皇会接纳于他,纯粹是为了排解闺中寂寞。二张却不同,他们出身名门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极其善于迎奉神皇心思,时常把神皇哄得眉开眼笑。神皇年岁已高最是渴望享受天伦之乐,二张对神皇来说既是面首又如宠爱的儿孙一般。再有一层,至从庐陵王回归之后,神皇越发觉得宰相大臣和儿女侄子们都与自己离心离德,她迫切需要真正能够彻底忠诚于她的人。来俊臣之流已经引起公愤不可任用,于是神皇转而寄望于二张。她希望二张能够立足于朝堂成为自己的得力臂膀,于是她给二张任命了侍郎以上的官职,其他的张家兄弟也陆续官居要职。想必用不了多久,二张甚至还要拜相!”
上官婉儿这话一说完,连太平公主都吸了一口凉气,“二张拜相,这怎么可能?!”
“我也希望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 要看书 ”上官婉儿说道,“否则的话,我们的朝政真的会要乱成一锅粥。”
太平公主又气又急的直咬牙,“倘若我娘当真如此,满朝文武都会与之离心离德。这该如何是好?”
“公主殿下,有些事情我真的不敢细想。”上官婉儿突然说道。
太平公主怔了一怔,“言下何意?说清楚!”
上官婉儿走近了一些,小声说道:“我总感觉,二张还没那个胆量敢对我们下手。”
太平公主顿时心中一凉,“你的意思是说,二张之所以如此嚣张,其实是在迎合我娘的心意?”
“这很难说啊……”上官婉儿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忧心忡忡的小声道,“神皇毕竟年岁已高,不得不开始考虑身后之事,否则也不会答应迎回庐陵王。但参照如今这个态势,一但神皇百年之后庐陵王哪能驾驭得了眼下这个朝廷?”
“你的意思是说,薛氏力量太过强大,一但神皇龙驭归天就再也无人能够压住我们。这对庐陵王来说,是莫大的危机?”太平公主问道。
上官婉儿表情严峻的点了点头,“殿下,虽说疏不间亲,但现在我们已是一家人,这些话我不得不说。神皇一直都十分的忌惮夫君,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她虽然是你的母亲,但毕竟也是君王。君王考虑得最多的,并非是亲情。”
“这我知道……”太平公主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片刻,说道,“这些年来,薛郎和我娘一直都是亦敌亦友,我夹在中间比谁都明白。他们精诚合作抵御外敌、稳固朝纲、治理国家,但相互之间从来就没有少了猜忌与妥协。如今我娘已经七十古稀了,薛郎却是三十而立如日中天。换作是任何君王,也难免会担心起自己的接班人能否驾驭得了薛郎这样的重臣。”
上官婉儿说道:“因此我猜测,神皇不会明确去对二张授意,但凭二张的胆量和能耐,他们如果不是摸准了神皇的心思根本不敢有半分的造次。眼下,如果他们成功了,那么就是替神皇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立下奇功。如果他们失败了,神皇也可以把他们当作来俊臣一样的去舍弃。换句话说,眼前的这场战争并非是我们与二张的战争。而是……夫君和神皇的战争!”
“是这道理……”太平公主轻吟这四个字,脸色渐渐的阴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