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得屋中大喊,外头众人皆惊,面面相窥,不约而同望向王氏。
王氏乍闻此言,似是不明其意,愣愣扫向众人。待对上了众人眼睛,她才缓缓明白过来,只见王氏眨了眨眼睛,一刚清泪滴滴答答瞬间落下。
如此,对比屋内的哭天抢地,外头但是异常安静。唯有那王氏无声落泪。接生妈妈瞧着王氏之举,竟一时且不知真假,心中打鼓,也不知道要从何劝起。
程妈妈瞧了一眼自家儿媳,那程起家的立即上前,微微屈膝,出声劝道:“这死者已矣,奶奶还请节哀。荟姑娘在天有灵,自然知道奶奶心意。”
“这及第院的风水是怎得了?这孩儿一个个怎就立不住!”王氏抽抽搭搭,石榴早已奉上帕子。众人闻言也是一惊,细细给那二房算了算,有过孩子不少却果然都没挨到出生。如此王氏伤心落泪也属正常。早知道,她可是曾二次落胎。
程妈妈瞧见了如今的了话头,倒也不推让,不理那一旁吴妈妈,上前几步,柔声说道,
“奶奶莫要伤心。也都是那荟姑娘没福,如今接下去得事儿才是要紧。”
王氏点点头,似是明白了程妈妈未尽之意,她略略一想,便道:
“唉。这荟姑娘到底伺候了二爷一场。虽不是那过了明路姨娘,却也是为了二爷生子而亡。程妈妈,程起家的,还劳烦你们二位走一趟,送那荟姑娘去庄子上。且命那庄头好生操办,定要寻一块好地安葬。回头再去一趟水月庵,为荟姑娘做场法事吧。”
“奶奶心慈,我二人定然好生办差。”程妈妈与那程起家的不约而同的说道。语毕,两人对视一眼,抬脚就要往屋内而去。
一直在内瞧着外头情形的大夫倒是再也坐不住。听得王氏已有安排,立即提着药箱走出,在王氏面前拱手而立,
“事已至此,老夫先告辞了。”
王氏点头才要开口,却见一小丫头扑通一声跪倒在王氏跟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奶奶,荟姐姐是被人害死的!奶奶要给荟姐姐做主啊!方才那接生妈妈也说荟姐姐提早发动是吃了那化血之物。”
王氏去瞧那丫头,叫她梳着双丫髻,圆圆的脸蛋瞧着颇为讨喜。
“你是何人?又怎得如此肯定?”王氏语气中仍是带着些许哽咽之意。
小丫头瞧着王氏如此,只当她与自己一般伤心。她哭道,“我叫夏儿,二月前到了这里伺候。”
王氏点头,又问,“夏儿,你可知人命关天,切不了妄言。你说荟姑娘是被还是,可有证据?”
夏儿抬头,愤恨的向邹姑娘望去。
邹姑娘瞧得夏儿目光连连摆手,她咽了咽口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个字,更是着急憋红了双眼。
大夫上前一把抓住了邹姑娘手腕,号起脉来。片刻之后,王氏拿眼去瞧那大夫,却见他皱眉不语,脸上倒是带起那古怪之色。
转眼已到了亥正时分,及第院堂屋之内跪着那一溜人。王氏坐与上座,另有那大夫,接上妈妈各入座。
王氏此时已是困顿不堪,今日先是被那警幻入梦大伤元气。后又有那夏儿要为荟姑娘出头。
荟姑娘之死,自然是她一手策划,目的便是一石二鸟,伺机把那邹姨娘一同除去。若是可悄悄进行,到底有碍名声。她原意也是要大正旗鼓,自己也好撇清关系。
只是她却不曾想过当场发作。本想着有人为荟荟姑娘出头,正好借机行事,却不想这都已经一个时辰,还没折腾完,倒也有些精神不足。好不容易这一干人等皆是口供完毕,各个仰首瞧着王氏的,等候发落。
“奶奶明鉴,我是冤枉的!”闻得众人把那冒头指向自己,邹姑娘哪里还管那许多,额头碰地连连磕头,似是只有如此方法能表示她清白。
方才她一时情急说不出话,大夫说是滋补过甚,是针片刻,放出些浓血来,这才好些。却不想事情这害死荟姑娘之罪居然就要落在她头上。
王氏心中但是想要大笑,面上却是硬撑着的冷硬,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