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面的人不愿意认错,屋外面的人不愿意退步,两人就这样尴尬地对峙着,本来b区今天还有一个会议,阿瑞斯完全不想去,打电话推掉了。而呆在家里显然除了心烦以外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好做,说不出到底是关在里面的人更难受还是呆在外面的人更难受。
一直到晚上,阿瑞斯又看手表,把那个军校生关进去已经刚好二十四个小时了。其实对于一个军队出身的人来说,饿个一天两天在他眼里根本不是个事,他也很清楚奥格这样的家伙饿几顿并没有什么,然而又莫名其妙地老是想着该吃饭了吃什么好呢,甚至有时候明明刚刚吃过东西还是会有饿的错觉,做出食物来又没有吃的*。
十一点的时候,阿瑞斯连自己都觉得烦地又一次跑去说:“知道错了我就放你出来。”
里面非常响亮地“哼”了一声对他的话表示不屑,以及一声清晰地砸窗户的声音。阿瑞斯反而没有之前那么生气,大概是离捉/奸已经过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他心里生出了一股很奇怪的情绪,好像奥格还只是一个不懂事的未成年omega,只是因为青春叛逆期所以要处处和他作对,其实一旦离开他就很难独立在这个世界上生存。这个情绪给了很大的安慰,然而他依然觉得对付这种青春期叛逆少年就应该狠狠地饿几顿,于是轻轻地“哼”了一下,在门口站了一会,又走开了。
到了凌晨的时候,阿瑞斯完全不想睡觉,跟这个军校生的异床同梦这种事情简直太可怕。他心不在焉地刷着自己的手机,突然灵光一闪,拨了自己一个下属的电话,对方睡意朦胧地“喂”了一声,不爽地问“谁呀”,阿瑞斯沉着声音,道:“艾瑞中校,汇报今天b区的异常情况。”
那边死一般地寂静了两秒,然后一个中气十足得听起来像惊吓的声音传过来:“报、报告上将,没有异常情况!”
“很好,”阿瑞斯道,“我有点问题想问你。”
那边又沉默了几秒,声音里再没有半分睡意,小心翼翼地道:“……您请说。”
“我听说,”阿瑞斯顿了一下,咳嗽一声,“你儿子今年17岁了,是个omega?”
“……”中校又沉默了,这一回声音里的惊吓里有了其他的情绪,“是、是的,您这是?您和犬子难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联想!阿瑞斯不满地皱起眉,道:“我只是想问问,他平时有很不听话吗?对处于青春期的omega要怎么管教?饿几顿怎么样?”
“……咳咳咳。”中校听起来像被自己呛到了,咳了好一会,然后大大地松了口气,说话终于自然多了,“犬子平时还是很听话的,不过偶尔当然也会做点出格的事情,比如瞒着我偷偷跟他班上一个未成年的alpha约会。我一般都是先骂他一顿,吓唬吓唬,等他被吓唬得差不多了,再跟他讲讲道理,再来点惩罚,比如罚零花钱啊,做家务啊。不过您说的饿几顿……额,我觉得,恩,发育期的omega正处于非常需要营养的时候,我不是很赞成饿几顿这种解决办法。上将您突然这么问是?”
“没什么,辛苦你了,睡吧。”阿瑞斯挂了电话。
本来就睡不着,打完电话就更睡不着了。阿瑞斯焦躁地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他现在看起来该死地像一个愚蠢的亲亲爹地,天知道他这辈子都没有结婚的打算,竟然被该死的民政局塞了一个这么不省心的被监护人。好吧,现在是继续关着他呢还是把他放出来?发育期的omega非常需要营养……那个狼崽子一样的军校生绝、对、不可能现在向他低头,难道真的一直饿到他低头?
阿瑞斯就这个问题想了很久很久,他上一次这么纠结的时候,是十年前帝国和联邦发生战争的时候决定要不要启动要塞级炮台。不,这一次显然比战争决策更要艰难,因为一直到早上四点,阿瑞斯还没有作出决定。他于是悄悄地走到房门前,犹豫了一会,想趁着那家伙没醒偷偷地看一眼。
当他用家政机器人打开卧室地锁、悄无声息地推开门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整个凌乱得不成样子的房间,以及空、无、一、人!
阿瑞斯觉得有什么东西迅速地抓住了自己的胃,脸色迅速结成了冰。他迅速地走进房间里面,走到那扇明明已经被锁定、现在却大开着的窗户面前,摸了摸智能锁的地方,然后释放自己所有的精神力,抓住了锁里面残留的一丝熟悉的精神力,正是奥格的!
阿瑞斯紧紧地抓住窗沿,太阳穴的青筋一跳一跳,之前的心软和犹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地是又一次的怒火。他竟然觉得那个狼崽子会低头认输?看看,现在他溜得多么干净利落!就该狠狠地饿他几天!
他大步流星地离开这个不成样的房间,调出自己飞行器的使用记录,上面显示他的飞行器在两点半的时候启动,飞到了阿喀琉斯机甲军校的前门。阿瑞斯盯着地图上那个点看了足足五分钟,心情如潮水般的来来回回变化,他想现在就把那个军校生抓回来,但是抓回来以后呢?继续关在房间里重复这两天的经历?哈,说不定能让那家伙的精神力使用水平突飞猛进,但除此之外呢?
阿瑞斯按按自己的太阳穴,当他开始冷静客观的分析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终于发现自己似乎反应过激了一点,他甚至都不记得上一次自己推掉b区的会议是因为什么。而自从这个军校生住进来了以后,自己的生活不知不觉已经被打乱到了这个程度,他还浑然不觉。
阿瑞斯紧紧握着的手又慢慢放了下来。
而在阿喀琉斯机甲军校的alpha宿舍里面,詹米打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游戏,刚刚睡下不久,正是睡意朦胧即将入睡的时候,突然被一阵可怕地急切拍打窗户的声音惊醒。他被吓得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来,打开灯,看见自己明明已经回家享受周末的室友正死劲的拍着宿舍的玻璃。詹米顿时睡意全无,赶紧冲过去把窗户拉开,把奥格拉进来,不可思议地道:“天呐,你是怎么爬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