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远领着几个护卫应声而入。
“让她喝下去。”
何远接了茶,叫两个护卫一人抓住徐氏一只手,他一捏徐氏的下颌,把茶水悉数倒了进去。
徐氏四肢一阵抽搐,血从嘴角流出来,她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就死了。
死在太皇太后面前。
太皇太后浑身冰冷,没料到是徐家人在背后推动,叫她做个替死鬼。
她果然老了,竟然连这点都不能分辨出来。
还留在宫里作甚呢?
她已是个一无是处的老婆子了。
“还请皇上把阿仪交给我,一起去南园,将来也不用封阿仪为亲王了,就叫他当个普通人罢,衣食无忧。”她拖着虚脱的身子起来,郑重的向穆戎请求。
穆戎看了她一会儿,准了。
姜蕙等在坤宁宫,眼见半个时辰过去了,他还没有回来。
耳边听金桂道:“是出了事儿呢,好些禁军被抓了,”她压低声音,“听说是太皇太后身边的护卫。”
穆戎还没动王家,故而太皇太后有好几队禁军护卫,且他们王家也有些人手掌兵权。
难道太皇太后原本是想发动宫中政变?
不过人既然被抓,穆戎想必无事。
可她也坐不得,在屋里走来走去,好不容易听到“皇上”二字,她急忙跑到门口,看见他穿着披风立在那儿,浑身都松懈下来,过去握住他的手道:“您总算回了。”
穆戎道:“不是一早告诉过你,叫你莫担心。”
“可还是忍不住。”她上下瞧他一眼,他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但凡这个样子,必是心里不舒服。
她没再问一个字。
假使是她,恐怕也一样。
被亲人背叛的滋味,谁也承受不了。
这晚上,他就没怎么说话,拿了卷书,也不知看进去多少,回头一瞧姜蕙,她本是在看自己,结果目光却避了开去,装模作样的绣花,他忍不住笑了笑。
她怕打搅他,可又担心他。
故而显得鬼鬼祟祟的。
他眸中一片柔和。
这两年多,他从亲王到太子,又做了皇帝,经历了不少事情,幸好身边一直有她在陪伴着,她聪明,又独立,因为娶了她,好似自己也再没有以前那么孤单,因为她了解他,知道他在做什么。
就像今日,她定是已明白自己的心情。
他问她:“在绣什么?”
听见他说话,姜蕙心道,他大概是好一些了,她笑道:“在绣研屏。”
这研屏是挡灰尘的,而且摆着也美观,当然原本书房都有,可她亲手绣一个,打算送给穆戎,叫他放在御书房里,那么每回见到,就好像看到她呢。
穆戎有些兴趣,放下书过来看一看。
一方淡紫色的锦缎上绣着两只白鹤,其中一只还未绣完。
“怎么会想到绣这个,你书房不是有吗。”他问。
姜蕙道:“还不是皇上说的,叫我不要操心别的,我空闲便只能做这些了。”她也不说是给他的,将来有个惊喜。
可这紫色早已经暴露出来,因他喜欢这颜色。
穆戎假装不知,往后看一眼,便有宫人端了椅子上来,他坐下来道:“明儿皇祖母要搬去南园,你看看有哪些要准备的。”
他终于说了。
姜蕙一根针差点戳到手上,南园冷清,多年未有人烟,早前还有几位武帝的妃嫔住着,可也去世了,现在太皇太后去住,可见这祖孙两个的关系已经到头。
她轻声询问:“那皇嫂跟阿仪呢,皇祖母搬走了,他们仍住在慈心宫吗?”
“康太子妃暴毙了,阿仪随同皇祖母一起去南园。”
又是一个惊天消息。
姜蕙微微睁大眼眸,什么暴毙,看来是被他处死了,那上回的事情许是出自徐氏之手?趁着穆戎与太皇太后关系不好的时候,想利用太皇太后?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最终,落得这个结果。
她点点头:“我会打点好的,皇上……”她顿一顿,“母后那里?您可说了?”
穆戎道:“还不曾。”
正说着,皇太后使人来问了。
怎么也不可能瞒过去,只是面对亲生母亲,他仍有些不忍心。
“皇上,我陪你一起去。”她站起来。
穆戎这回没有拒绝,两人携手并肩往坤宁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