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怕又能解决什么问题?
她伸手搂住他的腰:“其实这样也好,我正好去探探他们的底细,上回殿下差点被射中,应是出自他们之手,还不知幕后主谋是谁呢,兴许会告诉我。有句话不是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没说话,眼见她这般坚强,只在后悔自己的自大。
没有想到那些人还在盯着他,甚至会对姜蕙下手!
如今已经迟了。
他生出一股无力感,寻常时候,她的事儿,他都可以解决,但这次不行,她竟只能靠自己了。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姜蕙听到这叹息声,诧异的抬起头。
他这样的人居然还会叹息。
“殿下莫担心,我还有外祖父在呢,想必会给我求情的。”她笑一笑,自己也还有利用价值,他们不会杀了她。
穆戎垂眸道:“谁担心你,都是因你要看杂耍!你不去看,会有事儿?”
本想说活该,可到底没能说出口。
姜蕙道:“是啊,是怪我,不去吃饭什么事儿都没有了,也连累殿下差点遇险。”
她还有心思安慰他。
穆戎又不说话了。
二人到得府里,穆戎吩咐何远去把宁温带过来。
“宁大夫,我中毒了。”姜蕙见到他,就把手给他看,“说是蛊毒。”
宁温吃了一惊,低头看一眼道:“是蛊毒,但蛊毒多出自苗疆,娘娘怎会遇到?”他实在无法理解,又观察姜蕙的脸,叫她把舌头也伸出来,“看来是才中。”
“真准,确实是,不过说起缘由,我也不知从何说,还劳烦宁大夫给我治好了。”
她与他说起话来无甚规矩。
宁温道:“我定会尽力的。”
他一边看姜蕙的手,一边沉思。
穆戎在旁边皱了皱眉,眼见宁温还伸手去摸她手掌,两人肌肤相亲,他少不得想到以前见过的一幕,只这毒稀有,又不好打搅,便阴沉着脸,在屋里走来走去。
宁温终于看完了,正色道:“应是蛇蛊,我且试试能不能解。”
穆戎道:“那你还不开药?”
“这不是寻常草药能行的。”宁温道,“我得去趟海津。”
穆戎面色一沉,那不得好几日?
宁温也知道时间不够,他看向姜蕙,怕她香消玉殒。
姜蕙道:“十天半月无事。”
宁温松口气,看来必是出了什么机密事,只他也不好问
穆戎却道:“御医可治疗得了?”
宁温摇摇头:“不是在下自夸,若不是我自小流浪在外,恐怕都不知如何解呢,也是机缘巧合才知道蛊毒,此毒讲究相克,若没有克的东西,医术再精湛都没有用。殿下不信,可去问御医。”
他站起来:“还劳烦殿下借我两个人,几匹快马。”
他侃侃而谈,极是自信,叫人不容置疑,穆戎吩咐何远:“他说什么,你便给什么。”
何远领命。
宁温看姜蕙一眼,柔声安慰道:“娘娘莫怕,我会尽快回来。”
姜蕙点点头:“我知道,你路上小心。”
他转头走了。
穆戎叫姜蕙早些休息,稍后把何远叫到书房:“这些人定是藏在城中,才会提到映水亭,不然进出城门徒添麻烦。你把近几年,魏国余孽犯的事都找出来!还有京中百姓的户籍黄册……算了,黄册,本王明日去户部自己查看。”
他火气很大,好像一头困兽。
何远也不敢插嘴了,应一声就退下去。
隔了一日,两人大早上就起来了,穆戎要去户部,姜蕙要去映水亭。
穆戎早膳也没用几口,他没心思吃。
明知道自己的妻子要去见余孽,他却无所作为,他衡阳王何时有这样窝囊的时候?可为保住姜蕙的命,却也只能如此,等以后抓到他们,看他不叫他们碎尸万段!
穆戎脸色阴沉,好像冬日里的冰一样。
姜蕙道:“殿下,您该走了,别耽误了时辰呢。”
她尽量轻松些。
穆戎看看她:“你没什么要说的?”
今日一去,太多变数。
姜蕙笑道:“应不会有什么,我会见机行事。”她顿一顿,“当然,假使我回不来,只求殿下看在我宁死不屈的份上,将来待我姜家好一些,我便满足了。”
这话半是真,半是打趣。
看着她妍丽的脸,那双明眸在晨光下闪闪烁烁,穆戎徐徐道:“就没别的与本王说?”
姜蕙一怔。
假如她真一去不回,穆戎还是一样能过得好好的,没了她,他还是他,还是衡阳王穆戎,也是将来的帝王。
她笑起来:“到时殿下莫挂念妾身就是了,多多保重。”
没有什么缠绵悱恻的话,还叫他别记着她,穆戎眼眸眯了眯,冷声道:“若本王没猜错,他们定是要你杀了父皇,或者本王,你都答应便是,不会死。”他顿一顿,“暂时都答应了,旁的回来再说。”
熬过去这几日,兴许宁温就能解了她的毒。
姜蕙道:“好。”
穆戎深深看她一眼,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