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蔓坐在后座,狂风迎面而来,几乎将她的头发吹成了一条直线。
与她相比,驾驶座上的男人从容得多,即便风再呼啸,他的头发依旧服帖地保持原样,一根也没有乱。
看着男人的后脑勺,洛蔓的心情很是复杂。
这个男人是她,或者说准确些,是原女配母亲改嫁对象的儿子,她异父异母的哥哥,赵承天。
托赵承天的福,她也弄清楚了一件差点被她遗忘的事。
她穿越过来后就发现,自己并没有继承原女配的记忆,直到同屋的女犯们对她例行每日的嘲讽时,她才恍然自己到底穿成了谁。关于原女配更多的信息,则是她回忆小说得到的。
她原以为那些记忆已经随原女配洛蔓一起消失了。
但当赵承天摘下墨镜后,关于他和原女配母亲的记忆片段如潮水般涌来,她才明白过来,原来那些记忆就像被锁住的盒子,需要配对的钥匙才能打开,而钥匙,大概就是与原女配有关的人或物了。
洛蔓正兀自神游,突然听前头的赵承天说了句什么,她慌忙窘迫地问:“什、什么?”
透过后视镜,洛蔓与赵承天视线相对,他的目光太冰冷迫人,洛蔓败下阵来,又极快地垂下视线。
车速慢了些,赵承天冷硬的面庞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又重复了遍,这一次声音很清晰:“日后有什么打算?”
洛蔓愣了愣,没想到他会问这问题,她抿了抿嘴,认真地想了想,才回答:“先租间临时房子住。”
“有钱?”他问。
“嗯。”她点头,手摸着口袋,那里有原女配在监狱做劳力挣的钱。
“有多少?”
“一百七十块。”她老老实实回答。
赵承天曲起手指在方向盘上漫不经心地敲了敲,洛蔓抬起眼,看到后视镜里他唇角那抹若有若无的嘲讽笑意:“s市临时宾馆一晚最低200,除了吃,你还要住。洛蔓,你在牢里呆了三年,还没有学成熟?”
洛蔓也知道这点钱不够,她原想着出去后先找间青年旅舍凑合住两天,等熟悉环境后赶紧找个包吃住的工作做。
一想到自己今后要面对的艰苦日子,她耷拉下脑袋,在心里唉声叹气。
然而必须直面这样的现实。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狗血的世界。
她暗自握了握拳给自己打气,却听赵承天冒出一句:“回来吧。”
这让洛蔓小小地吃了一惊。
因为原女配和这个异父异母的哥哥关系并不好,十多年前,赵承天将柏言赶出赵家,而原女配自愿一同离开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基本就决裂了,再无往来。
为什么他现在会突然出现,不仅接她出狱,甚至提出来,让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