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室内弥漫着一层阴冷的沉重气息,纵然人数在十人之上,却无一点声响。墨黑金边镶龙长袍的男子背着众人而立,挺直的背脊透着一种苍凉和孤寂。
“你们应该知道,朕不会相信。”
略微沙哑的嗓音还带着一丝虚弱,坚定的语气诠释着他的执着。只是,谁都可以看得出,他那故作的镇定是多么微弱。
他颤栗的拳头泄露了他的恐惧。
房中除他之外,所有人都是见证那场葬礼的证人,他又如何反驳?
“皇弟即是已经回了北漓,是否应该将心思放在战事上?”
淳于毅是唯一一个安坐于位的,纵使他见到那具鲜红淋淋的尸体是无比的震惊,对这个害死她的兄弟却没有什么好感,“不管你信与不信,都是事实,作证完毕,请恕本王迁军回离城。”
北漓如今不是他的江山,他这个亲王能在危急时刻守住左右两翼已是做足了本分,此刻,无需再为他淳于烈牺牲他的亲兵!
“睿王暂且留步,一个时辰后,朕再去找你!”
淳于烈转过身,伸手挥退淳于毅与他的四个部下,视线扫过程南与几个程家军打扮的琉璃宫部下,“程南,是你亲手点的火?”
他的面容看似冷静,心中却是滚滚浪涛!
一觉醒来,他便被告知,他的女人……死了!而他,却连葬礼都没有机会参加!而这群他所谓的忠诚部下,为了防止他去挖坟,竟用了火葬!
扑通一声,七尺男儿跪倒在地。
程南双目赤红,疲惫不堪,神色更是忧虑万千,皇上与宁妃的感情,东楚不信,西林不信,睿王不信,宁家人不信,他这个兄弟却深信不疑!
“皇上,请节哀吧!鬼丫头……真的已经去了。”
在尸体被带回北漓边境时,他也曾怀疑那具尸体不是那个与他拼酒谈天的鬼丫头。程南深深吸气,克制过激的情绪,“她浑身上下剑伤无数,致命的是左胸那个匕首所致的伤口,送到军中时,身体已经……重度腐烂。”
碰地一声,地上一个杯子碎得无影。
“重度腐烂你又是如何得知那是朕的鬼魅!重度腐烂你又如何认得出她来!程南!谁给你的胆子敢烧了那个证据!你可知道,那极有可能是轩辕烨的把戏!”
他不会相信,那个小小的瓷罐中,装的是他的女人!活生生的龙儿怎会成了‘骨灰’?
一定是轩辕烨那个卑鄙小人,他对龙儿的意图是如此显而易见,定然是他用了桃代李僵之计,将他的龙儿囚禁!
“座主!”
流殇三人同时跪倒,面面相视之后,仍由流殇开口,“流景所带的兄弟已经全军覆没,死在清风门手中,连他也是尸骨未存。属下三人带着兄弟赶到时,主人已然……断气,流雪诊断过主子当时的情况,致命伤的确是——主人自己下手的那一刀。当时座主被南枫太子击昏,而端祈瑞已经发出过求救信息,属下便带着座主和主人的遗体回了北漓。”
流雪微微抬头,却不曾站起,语气惆怅地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