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门进去,猫姐猛地向我看来,而吕水蓉却神情专注地在楠哥额头上敷着毛巾,似乎没有什么人和事能有她手中现在所做的事更重要。
“呦,妹子你来得正好,你楠哥发烧了,就刚才还喊了几声小米呢!”猫姐一见我喜出望外,忙拉我到床前。
楠哥迷迷糊糊地昏睡着,手腕上打着吊针,脸色苍白,嘴唇烧的发紫。我想上前去拉他的手,吕水蓉却先我一步拉过楠哥的手轻轻用热毛巾擦着,还温和地笑着安慰我说,这样热很快就会退的。
我承认我没那么宽阔的心胸,也没那么强的忍耐和素养,一把从吕水蓉手里夺过毛巾,坐到她所坐的位置上,低头为楠哥擦起手来。
吕水蓉突然被我挤到身后,不知道她是副什么表情,却听她笑了一下,好像并没生气,还对猫姐说:“既然有小米在这照顾,咱俩就去趟后厨吧,给楠哥熬点粥来!”
猫姐的眼睛还盯在我脸上,好像很吃惊,又暗暗忍着笑,吕水蓉上去拉她她才回过神来,点头嗯嗯啊啊地答应着跟吕水蓉出去了。
“对不起……”屋里只剩下了我和楠哥,抓着他的手,我内疚的眼泪哗哗掉。
可能是我的抽泣声吵醒了楠哥,他很虚弱地睁开眼,看了我两秒,随后他笑了。
宽容、理解和深深的爱意都包含在那笑容里,什么都不用说,他伸手捧着我的脸,就那样一直看……
吕水蓉亲自做了粥和几样小菜,端过来一边忙活一边说这些都是楠哥平时最爱吃的。
看了看楠哥,我心里多少有些惭愧,只知道上辈子他爱喝青果酿的酒,爱吃蟹黄糕,对这辈子的他,我了解的太少太少……
下午还有场考试,不舍地跟楠哥说了三遍我走了,他也微笑着点了三次头,可我还是没走。
“小米,你就放心回去考试吧,有我在这照顾楠哥呢!”吕水蓉一点都不计前嫌地笑着跟我说道,我再次没理她。
她的成熟和大度,衬托着我的幼稚和无理,我知道在那些只用眼睛看事情的人眼里,我是一百个比不过她的。
我为此感到气愤,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还像个孩子一样,在爱一个人这件事上,我会做的太少了,我一直都在享受被爱。
几天后,所有考试都完成了,成绩也出来了,我们四个还有苏非考的都不错,没有挂科,苏非说全是我的功劳。
那晚我们在“香满园”大喝了一顿,为了庆祝,也是为大家马上回家过年而互相送行。
秦璇喝的最多,指着苏非又打又骂,可是骂着骂着她就醉倒在了苏非肩上。苏非红着猴屁股脸,迷迷糊糊伸手想要将她推开,可是对上秦璇睡着的那张笑脸时,他突然就愣住了!
那是一种甜甜的、温柔小女人的笑容,和平时母老虎一样的她大相径庭……
天空飘起了雪,一片一片在路灯下欢快地舞动,酒后的我们互相搂着肩膀,一路又笑又唱,这时楠哥来了电话。
楠哥说他有事要赶回老家一趟,已经在路上了,明晚就让猫姐来送我上火车,他还说不用担心他,他的伤已经好了,让我开开心心的回家过年,有黄小三和老刺猬奶奶陪着,他也放心。
我心里有些发酸,但并不难过,只是短暂的分别而已,深呼了口气,边走边仰脸对着天空傻笑,任雪花落在脸上。
走着走着突然“咣当”就撞到了一个胸前,以我这种样仰望着姿势正好能看到那人的脸,那是一张妖孽到不能再妖孽的脸,那笑容像迷药一样让人瞬间眩晕。
“小三!!”我惊喜到大声尖叫。
前面几人醉醺醺的家伙回过头来,莫名其妙地左右望了望,像不认识我一样骂了句神经病,然后继续晃晃悠悠地走她们的路,嚎她们的歌了!
我对着小三嘿嘿直乐,再加上喝的有点迷糊,我都不知道自己当时的样子有多傻帽。
小三皱皱眉,偏过脸去说了句白痴,看他笑着往前走,我急忙跟在身后,可是刚走两步就听有人嗓子痒一样咳嗽了一声,我循声朝路边一望,就见一位小老太太坐在马路牙上,大腿翘着二腿在那抖搂脚,恐怕人看不见她似的。
我故装吃惊地打量着那边,张口唱了句:“谁家的小老太太,穿了一双新鞋,哎呀妈呀,哎呀妈呀,真漂亮!”
老刺猬奶奶立刻乐得肩膀直抖,嘚嘚嗖嗖地跳了过来,不过一看她的腿,我还是有点难过,上次受伤瘸了一条,现在走路活像个蚂蚱子。
一路上秦璇她们在前面大声嚎,我和小三、老刺猬奶奶在后面小声商量着关于回家过年的事。
小三和老刺猬奶奶说他们要带上小乖乖和我们自家的那些野仙回家过年,至于小黑和小二黑就只有留在山里了,呲牙会照顾好它们的。
他们还说不能陪我坐火车了,还是单独走比较好,他们不愿意离人群太近,因为不想干扰人类,也不喜欢受人类的干扰。
“喂!敏丫头,你走不走啦?哈哈,喝多了吧你,跟鬼说话呢?”秦璇在宿舍大门外有些站不稳地回头喊我。
“你们先进去吧!”我笑着朝她们一挥手,我还有话没跟小三他们说完。
“唉呀妈呀,冷死了!她不进来,咱们走吧!”苏非说着,迷迷瞪瞪就要往门里进。
这时秦璇突然反应了过来,上去一脚踹倒苏非,骑在他身上大喊:“你娘的,这是女生宿舍!”
就听那边,醉醺醺的几人笑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