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可真够远的,这两天车程坐得我头重脚轻,一路无话,直到天色微黑这趟慢火车才晃晃悠悠地进了站。
透过车窗向两旁看去,眼前是个陌生又华丽的城市,高楼大厦间已是华灯初上,点点霓虹,满目的灿烂使我的心情也跟着雀跃起来,激动的脸蛋发烫,这是我们农村所看不到的繁华景象。
小个子和我们一起下了车,真是不打不相识,这一路火车坐下来我们和小个子也成了熟人,至少在这陌生的地方我们算是熟人,他人倒不坏,就是能装逼,爱吹牛。
“啧啧啧,哎呀,瞧把你个农村孩子给美得,这些破灯有啥好看的,第一次出这么远门吧?”小个子故意逗我说道。
“农村人咋了?也没比你们城市人少个鼻子!”我一边大声回答他,一边自顾自地到处乱看,不理周围人投来的目光。
“呵!牙尖嘴利,农村丫头是不是都这么野?”
我白了他一眼,小个子跟爷爷笑了起来。
去干姑姑家还要坐几个小时的客车,太晚已经没有车了,我们本来打算下了车先偷偷跟着小个子,万一抓不着那女鬼就干脆将她灭了,也算是救人一命。
可是小个子得知我们也要在这住一晚,很慷慨地邀请我们去他朋友的宾馆,说一切费用都包他身上了,能认识也是缘分,大家互相也好有个照应,爷爷答应了,也许就是小个子这一句话救了他一条命,当然这都是后话。
单说我们三人随着潮水一般的人流涌进了地下通道,小个子像只大猩猩一样,别看腿短,拖着个大皮箱子速度嗖嗖的,我和爷爷一溜小跑才跟得上他。
在昏暗的地下通道里,我突然觉得后背阵阵发冷,好像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暗处盯着我,回头看去,除了行色匆匆的旅客,也没见到那丑格格的影子。
“爷爷,你觉得她会跟来吗?”我悄声问道。
“嗯,来了,可能就在离我们不远处……”爷爷没回头,不过很肯定地回答我。
我不禁打了个冷战,警惕地留意身边的旅客,觉得谁都像她,真怕她突然窜出来掐住我脖子。
“你俩快点呀,真能磨蹭,别跟丢了啊!”小个子回头喊我们。
“丫头记住了,随机应变,别伤着自己就行,能查出她的底细更好,查不出就用你的亮闪闪。”
“嗯!”
我和爷爷说着,几步赶上前面的小个子。
出了站我顿时又被眼前的繁华吸引了,可是我也没有忘记身后还跟着位死格格。
步行不远就到了小个子朋友开的那家宾馆,真够豪华的,穿着旗袍的迎宾姐姐个个长得像仙女一样,大厅的那盏巨大的水晶灯顿时夺走了我的目光。
小个子的朋友不在,不过都已经对手下安排好了,女经理一边领着我们上楼,一边解释说老板有急事出去了。
“他到底有啥急事比他大哥我还重要啊?这死小子就是欠收拾了!”小个子骂骂咧咧地往里走,真服了他,不装逼像活不了似的。
女经理笑了笑,有些为难,看了看身后的我和爷爷,手挡着嘴低头在小个子耳边说了句什么。
小个子一哆嗦,神情有些紧张,“谁说的?这是造谣吧?”
女经理又看了看我们,好像很不方便说话。
“没事没事,你就说吧,这两位是我朋友,自己人。”小个子有些不耐烦了。
这时我们也到了房间门外,女经理一划卡片,门便开了,房间真大,里面又干净又豪华,女经理解释说隔壁的两间房是给我和爷爷准备的,我顿时有些感慨,一个人住这么大房间这也太奢侈了吧?
“诶,我说你是怎么回事?都跟你说了他俩是自己人,你就赶紧说正事吧!”小个子对女经理横眉竖眼的。
女经理对他却还是客客气气的,“那我可就说了……说了你们可……可别怕啊!”
到底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我和爷爷也来了兴致。
“我们宾馆闹、闹鬼……真、真的!这两天一到夜里水龙头就自动开了,关了就开,关了就开……”女经理说到这里牙齿都有些打颤。
“哈,这算什么闹鬼吗?”我突然觉得城市人的胆子好小,这到处灯火辉煌的,哪都是人,有什么好怕的。“就是,一个破水龙头能证明什么闹鬼?竟瞎说,我就不信有鬼这一套。”小个子往沙发上一倒,翘着二郎腿不屑地说。
我心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别人可以不信,你怎么能不信呀,昨晚还有一位抱着你臭脚闻哪,说不定此时正躲在哪个犄角旮旯偷窥我们呢!
可是我也不能说,说出来再吓着他们。
“那你们没派人检修下水管道,是不是哪里出了毛病啊?”小个子问。
“能想到的地方我们全检修了,都没有问题……”
女经理又压低了声音说:“您猜怎么着?昨晚我们维修人员爬到楼顶去查看水箱,听见那大水箱里一会有人哭,一会有人笑,听得真真切切的是个女人,吓得他们都尿了裤子了,爬着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