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魂叫魂?”骆柯嗤笑道,“那帮没文化的乡下老太太自欺欺人,你们也信。谁都能把掉了的魂叫回来,要天师干嘛?个个都能当大仙儿了。”
姜凯瑞被他教训了也不生气,反而兴奋地说:“对呀,骆哥,你们家祖祖辈辈都是道士,一定会捉鬼啥的,你快帮叶析把他的魂叫回来吧。”
“我什么时候说叶析掉魂了?”骆柯简直对这个小笨蛋无语了。
“可是我,我看他很像嘛……”姜凯瑞还要辩解。
“我还看你像白痴呢,你到底是不是白痴?”骆柯挖苦道。
“……”又被赤/裸/裸鄙视了,姜凯瑞扁嘴。
“做噩梦嘛,你没做过?你们都没做过?大惊小怪的。”骆柯不耐烦地说,“你们都给我躺下,老老实实睡觉,睡不着的自个儿数绵羊玩。谁要是在唧唧哇哇的,让我睡不安稳,我就叫来几只鬼,好好陪你们在梦里玩玩。”
姜凯瑞赶紧用被子捂住小脑袋,一声也不敢吭了。
俞允还站在叶析床前,一直没离开,小声问叶析:“你要不要喝点水?要不然我给你冲杯牛奶?还是想喝果汁?”
叶析跟小孩似的,喜欢零食喜欢有味道的饮料,所以他的储物柜里常常备有奶粉、果珍、薯片、雪饼啥的。
他摇摇头:“我什么都不想喝,我没事了,你也去睡觉吧。”
“这样吧,”俞允还是不放心,提议道,“干脆我搬你床上,陪你一起睡?”
“不用了,床这么窄,两个人没法睡。”叶析说。
“没关系的,我搭点边就成……”没等俞允磨磨唧唧说完,骆柯不耐烦地插话道:“俞允,你有完没完?叶析是个大小伙子,不是你家的小媳妇,不用当成一朵娇花伺候着,你赶紧给我回去睡觉。”
“骆柯!你怎么说话呢?”俞允恼了,怒视着叶析上铺那家伙。
“我说的是事实,还同床共枕,你当你们俩是梁山伯祝英台呐?”骆柯刻薄地说。
“喂!骆柯,昨天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呢,你居然占叶析的便宜!”想起新仇旧恨,俞允气得眉毛都竖了起来,拳头攥得咯吱咯吱响。
“第一,我没有占他便宜。第二,就算我占他什么便宜,跟你也没关系,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儿。”骆柯慢条斯理地说。
“深更半夜的,你们说什么呐?”听他们越吵不像话,叶析觉得头都大了,赶紧推了俞允一把,安抚道,“快去睡吧,早晨还有课呢,我也要睡了。”
“你真的没事儿了?”俞允不放心地问。
“没事啦没事啦。”叶析从被子里伸出手,故作无所谓地挥挥。
“俞允,睡吧。”晋鹏也发话了。
俞允又瞧了瞧叶析,才满心纠结地回自个儿床上了。
室内恢复了安静,叶析裹紧被子,翻了个身,他一点睡意也没有,满脑子都是刚刚梦到的长发女生。
长得好诡异,跟非洲人似的,可是,非洲人也有眼白吧?那个女生,应该是眼睛的部位,黑乎乎的,跟黑锅底般的面皮都融成一体了,根本分辨不出来。
叶析觉得很奇怪,他怎么会梦到那样的女生呢?他唯一见过比较黑的女生,就是一些非洲同胞了。
离开医学楼的时候,他分明听到了女人凄厉的叫喊声:“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跟梦中听到的,一模一样。
这个梦到底预示着什么呢?如果真的有女人的嘶喊,为什么别人都说没听见,只有他一个人听见?
叶析脑子里乱成一团,正胡思乱想,忽然听见骆柯嘀咕了一句:“还真是麻烦。”
没等叶析搞懂他所说的“麻烦”是什么意思,一只手已经从上面伸了下来,“喏,你把它戴上,就不会做噩梦了,明天记得还给我。”
叶析的心脏蓦然抽动了一下,恍恍惚惚的,他觉得知道骆柯给他的是什么。可是,他怎么会知道呢?
凉凉硬硬的手感好熟悉,熟悉到呼之欲出。
但是,为什么会觉得熟悉呢?究竟在什么时候感受过呢?叶析怎么也想不起来。
把那个凉凉硬硬的坠子挂在脖子上,皮肤接触到微凉滑润,惶恐不安的心情,奇异的平复下来。
还真是个好东西,不知道骆柯肯不肯卖?夺人所爱好像不大好,还是看看是什么样的,让哥哥也给自己买一个吧,叶析迷迷糊糊地想着想着,很快就睡着了。
这回他睡得很熟,没有再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