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花满楼还是陆小凤,都不相信这小女孩是从天上掉下来,这才砸穿了花满楼的屋顶。
他们更相信是这女孩的仇家将她打飞时,劲力击穿了屋顶。
之后,这自我介绍名为郁晚枫的小女孩就在百花楼里住下了。
她在此地无亲无故,又受了极重的内伤需要调养,花满楼自然是微笑着让她留下来了。
“你们关系倒还真好。”又一次跑到百花楼里来喝酒的陆小凤看着眼前的二人,觉得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一定是发生了很多事。
“那大概是因为,我们很多爱好很像吧!”正在认真给一株牡丹修剪枝叶的晚枫认真想了想,道。
“晚枫很喜欢花儿,也很会照顾它们,而且她的琴也弹得很好,我们有很多话可以说。”花满楼在一旁抚琴,淡笑道。
“而且花大哥也是很好的人!”晚枫在旁边补充道。
在百花楼里养伤的日子确实过得很舒心。
虽然在发现这里既不是大唐也不是阿云的世界时,晚枫略感心塞——又到了一个新地方了,没大哥二哥三哥姐姐师父师兄师姐也没阿云在,一个人好寂寞……
幸而有花满楼陪着她。
晚枫觉得很惊异。
她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遇到一个阿云那般眼睛看不见却比看得见的人优秀几百倍的人已经很幸运了,却不料还能再遇到一个花满楼。
花满楼的眼睛看不见,这是晚枫醒过来没多久就意识到了的。
但他一点都不怨天尤人,反而对世界充满了爱。
“花大哥让我想起了一个朋友。”有一天,晚枫看着含着微笑,打理花卉的花满楼,突然道。
因她的伤还没好,花满楼不许她多动,所以她这会儿只能坐在不会被风吹到的一边,看着他照顾那些纤弱的花卉。
“哦?”
“他和你一样。”晚枫想起了阿云,“很优秀,很出众,很厉害……他和你一样,看不见。但是如果他不说,没有几个人能察觉到。因为他斟酒的动作那么轻巧,走路的步子又是那么稳当,还能一口叫出未曾谋面之人的来历……谁会相信他其实是个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瞎子呢?”
花满楼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向女孩在的方向:“若是这样,我还真想见一见他。”
晚枫笑了,晃了晃悬空的小腿:“我也很想他,可惜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沙漠中的风暴虽然是来得突然,但是像那天晚上那般诡异的却是极少见。如今自己大约是因为那龙卷风才穿越到这世界,保不准当时在一边的阿云和大师兄也都一起来了呢?
想到这里,晚枫心里安定了许多:并不是只有自己孤单一人在这世界上,还有两个认识的人陪着自己,哪怕不在身边……
“晚枫又在想家了吗?”花满楼坐到她身边来,问道。
“想啊,可惜我现在回不去。”晚枫坦然承认道,“花大哥再多收留我几天吧,等我想到回去的法子……”
花满楼摸摸小女孩的头,这阵子相处下来,他感觉就像是多了一个妹妹:“你愿意在这里住多久都没事,不用着急。”
晚枫眯起了眼睛:“嗯!”
她刚看到花满楼时,觉得他和阿云真像,但她很快发现两人简直是天差地别。
花满楼就像是拥抱着世界的美好而生活的。
他的耳朵能听到花开的声音,雪落的声音,轻风吻在花瓣上的声音……他虽然看不见,但是他却不曾错过这世间的美好。
可是阿云不一样。
想到那个在海上初见时的青年,晚枫咬了一口蜜饯,只觉得满口的甜蜜也压不下心头的苦涩。
她的感觉一向敏锐,所以那日被人从海上捞起来的时候,她敏锐地察觉到了船上人的不友好——虽然他们掩藏得极深,但她依然察觉到了。
为什么会对落水的人这种心态呢?
晚枫想来想去,只能想到:那附近,有他们想要掩藏的东西……
他们担心她是来打探那个的,所以不友好。
甚至还有隐约的杀意。
不过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阿云会忽然说出那种话来?
龟兹王庆功宴晚上阿云说的话又从心底冒了出来,晚枫把从海上回到陆地乃至后来在大漠里的时都想了一遍,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阿云会对自己说那种话。
如果不是那时候发现有人窃听的话……
“晚枫,你的脸怎么忽然那么烫?发烧了吗?”花满楼不解地问,大夫不是说不会有太大问题了么,难道是被风吹的缘故?
想到这里,花满楼忙拉着人到里屋去。
“我没事……”
捂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小丫头恨不得把脸埋进地底下。
为什么要说那种话啊!
阿云大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