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难道殿下还记得她就是当初执行那两百杖责的行刑官?
想到此,她真想一掌拍死自己。
自己都记得,殿下怎会不记得?
况且,殿下现在还唤出了她的名字,不显然的嘛?!
呜呜,殿下不会一直记恨到现在吧?
可那是她的职责啊,她也没办法,若可以重新选择,她绝对不会再担这个里外不讨好的差事!
“怎么?”洛安好笑道,“你在怕本殿?”
“殿下,这究竟怎么回事?您怎会认识我手底下的行刑官?”尤静忍不住问出声,心里一阵疑惑。
其他手下目光都在洛安和车容之间流转,心里对两人的关系揣测纷纷。
“大人,曾经殿下受那两百杖责刑罚的时候,是我做得行刑官。”车容欲哭无泪,解释道。
“原来如此。”尤静这才想起是有那么回事。
其他手下心里一阵了然,心里暗自庆幸曾经没做过得罪麟皇女殿下的事。
车容回答完尤静,又转向洛安,认命道:“殿下,下官当初职责所在,下官也不想的,您心里若一直介怀着,可以寻下官出出气,下官认了。毕竟,您的尊贵之躯曾受损,下官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谁曾想,曾经那个刚刚归朝,各方面无所佳绩的麟皇女殿下如今已成凤天炙手可热的人物。
不仅得了大半个朝堂的人心以及当今圣上的偏爱,还手掌兵权,俨然凤天的下一任帝王无疑!
所以,无论曾经所做是不是出于职责,她都已经得罪这个凤天的王者,与其被动,还不如主动请求惩罚,也许能得从宽处理。
“本殿是那样的人吗?”洛安惊奇道,左右看了看,感觉无比冤枉。
周围的人一致摇了摇头,果断答:“不是!”
谁敢答“是”?
“车容,怎么说话呢?你怎能这样误解殿下?殿下公正无私,深明大义,怎会是那种公报私仇的小人?快点跟殿下道歉!”尤静看向车容,一边训斥,一边对她使眼色。
其实,她心里也瘆得慌。
若她换了车容,如今见着麟皇女殿下,恐怕也会生出同其一般的想法。
身在朝堂,麟皇女殿下的事迹她每天都会听不下三遍,早烂熟于心,因此对此女,她是真心敬佩的,同时也明白,此女绝对不是等闲之辈。
试问,能单枪匹马将两朝元老也就是前任左相杨曼书缉拿归案,并且不费一兵一卒将那上百号土匪全部捉拿入狱,这样的女子手段怎会简单?
她算是看出来了,其表面温和无害,实则就是一只吃人不眨眼的老虎,她甚至猜想,前阵子的郁府惨案可能出自此女之手。
不过,这种事只能在心里想想,不可言说,否则只会招致灾祸。
“是。”车容身子一抖,连忙应了,就看向洛安,求饶,“殿下,下官眼拙嘴笨的,若说错了话,请殿下大人有大量,饶了下官吧。以后对您,下官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洛安轻笑出声,“本殿没想什么,只是想你曾经对本殿执刑的时候,一定在想本殿跟逸辰公子的结合是错的。
但,四日后,便是本殿与逸辰公子的喜结连理之日,本殿想请你赴宴,让你亲眼见证本殿与逸辰公子才是真正的天作之合!”
她身边的苏子淇微微蹙了蹙眉,心里一阵疑惑,不明白曾经究竟发生了何事。
未想到女子会是这番想法,车容十分惊讶,抬眸看向洛安,有些受宠若惊,发自内心道:“殿下,下官荣幸之至,祝您跟逸辰公子能长久美满下去。”
那天的情景,可依旧清晰地映在她脑海里。
她记得,此女说不悔,说会对逸辰公子负责,娶他做皇夫,还说谁再说逸辰公子的闲话,她必会将其寻出来,让其后悔生在这个世上。
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她将每一份用心都用在她心爱的男子身上,想守护他、珍爱他,令人忍不住为之惊叹叫好。
如今,她终于能娶到逸辰公子,自己是打从心底为她高兴的,觉得她能得这一番美满,也是理所当然。
“本殿收下你的祝福了。”洛安爽快地拍了拍车容的肩膀,想到自家那个男子,心里一阵暖意。
哪怕出门在外,不在他身边,但心中只要有所挂念,便感觉从来没跟他分开过。
说罢,她就转身看向尤静,“请兵部尚书大人带路。”
尤静点头,侧身,对洛安做了个请的手势,“殿下请进。”
“嗯。”洛安一应,就在苏子淇的搀扶下径自往前走去,端得一身优雅姿态。
司察府的内部监狱关押着昨夜被秘密送进的那上百号土匪,她们身上的囚服均很干净,头发也都被束起,打理得很是整洁,双目有神,面色红润,一点没有被虐待的迹象。
身为寨里的两个当家,刘红卫和寇晴被视作重点看守对象,因此两人被单独关在一间,而其他人则被分成十人十人地关押在周围的牢房里。
除了失去自由,她们觉得其他都没什么不好,每日的膳食比她们以前寨里时候用的都好,看守她们的官兵都对她们客客气气的,从没对她们动过刑,感觉就像伺候祖宗一样供着她们,令她们很是惊讶。
有一次,她们拉住一个官兵悄悄问过原因,那个官兵就说上头有人护着她们,所以,动不得。
她们不禁更是惊讶,因为,她们一帮人曾经都是官府缉拿的对象,谁会认识上头的人?况且,若真上头有人,她们能轮到进山当土匪的境地吗?
忽然,她们听见外面传来动静,“殿下,您这边请。”就见一个衣着华贵的绝色女子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进,心里立时一惊,随即便是愤怒。
“你们先出去吧,我想跟这帮土匪单独说会话。”洛安见一众土匪均无碍,心里由衷地松了口气。
看来,卓雯渝没有负她所托,将这些人照顾得挺好。
“是,殿下。”尤静恭敬应了一声,就招呼着身后的一众手下退出,退出后,顺道掩了门,监狱里的光线立时一暗。
因着陛下的暗中吩咐,她将这些土匪聚在了一间监狱里,里面其他牢房的犯人都已被她转移。
因此,此时,整个监狱里只剩牢房内的一帮子土匪以及站在牢房外的洛安和苏子淇。
洛安慢悠悠地踱到关押着刘红卫和寇晴的牢房前,笑眯眯地看着里面的两人,唤了一声,“大姐,二姐,可还记得我?”
她身后的苏子淇见此场景,忍不住满心震惊,随即就是释然。
他就知道,就知道……
小玲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子!
“宁玲,你还好意思说?!你是害我们遭受牢狱之灾的罪魁祸首,我们和大当家二当家怎会不记得你?”被关押在另一间牢房的谷楠率先愤怒出声。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说的就是她。
只见她极力地想靠近洛安,双手紧紧地抠着牢房边上的木桩,瞪着洛安的双目欲裂,恨不得一口吃了洛安,仿佛地狱的恶鬼。
“小玲,都是你害的!姐们还想跟你算账呢,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就是就是!你害得我们这一帮姐妹落得这番境地,会遭天谴的!”
“老娘诅咒你肾亏不行,夫郎不举!啊哈哈……”
……
一众土匪再次看到洛安,这两天压在心头的憋屈尽数被挑起,之前洛安在寨里当着她们的面亲口承认她进寨里不过是为了做线人,好里应外合铲除她们的画面在她们脑海中重现,心里的怒火顿蹭蹭蹭地往上涌,纷纷应和谷楠,对洛安咒骂出声。
一时间,口水四溅,恶毒难听的骂声不绝于耳。
洛安很淡定,就这么静立在原地,面上的笑意未减半分。
“够了!都给我闭嘴!”就在这时,寇晴出声了,微沉的语调,透着威严,也折射出她压抑沉闷的心情。
立时,骂声戛然而止,整个狱内鸦雀无声,可见,寇晴身为二当家的威严还在。
“小玲,我只想问一句,那个护着我们的上头之人,可是你?”寇晴见狱内安静下来,就意味不明地看向洛安,询问道。
她身边的刘红卫也将复杂的目光投在洛安身上,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寇晴这样一问,同时也在其他人心里击了一鼓,猛地一咯噔,有些发虚。
她们此时才察觉,那个护着她们的上头之人很有可能就是小玲。
若真如此的话,为何?
她为何要这样做?
明明说要灭了她们的,但她这样做,岂不相互矛盾了?
洛安双目一睁,有些惊讶,很郁闷寇晴竟然会问出这么明显的问题,“除了我,还能有谁?”
“真的是你!”刘红卫眼睛一亮,立马站起身,走上前,到离洛安最近的地方,抓着木桩,惊喜地看着她,“小玲,为何?为何你会在暗中护着我们?”
这是不是代表小玲还在乎她们这帮子姐妹?
寇晴也站起身,走至刘红卫身边,双目殷切地看着洛安,只柔柔地唤了一声,“小玲。”
其他土匪也纷纷愣住了,或站或立,目光均一致地落在洛安身上,等着她的答话,心都不自觉地悬起,燃起了希望。
若真这样的话,是不是代表,小玲会救她们?
洛安面容严肃起来,无奈地叹了口气,才道:“大姐,二姐,还有其他姐妹们,我长话短说吧。我凤沐麟从始至终都没有背弃你们的意思,今日过来,也只是想跟你们坦白,并且将你们放出去,毕竟,你们心里不好受,我又何尝好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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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生病了,不吃药,不打针,想自己好来着,所以这两天会有点力不从心,少更,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