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连忙喜滋滋地拽了洛安另一边的袖子,闭眼,“主子,走吧,你别忘了,我手上还抱着你的琴,已经手酸了。”
“好。”洛安点点头,就径自往农舍里走去。
一进去,周围就幻化出一个场景,是以前的墨宫。
花园里,身着一袭白衣的宁玥面上尽是慈爱的笑意,被周围的似锦繁花衬着,一身绝代风华,走至洛安面前,轻柔地唤了一声,“洛儿,你终于长得这般大了,爹爹很高兴。”
洛安眸光微闪,咬牙,不理,继续往前走去。
身后传来宁玥伤心的哭泣声,“洛儿,你怎能不理爹爹?你是爹爹最宝贝的女儿,你这样对爹爹,爹爹好难过。”
“咦?洛儿,你终于回来了,姑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这些年,姑姑想你想得紧,来,让姑姑抱抱。”这时,宁邪一脸笑意地迎了上来,张开手臂,欲拥抱洛安。
洛安垂眸,紧紧咬着牙,什么都不说,赶紧避开,眸中已闪烁着泪光。
身后传来宁邪错愕的声音,浓浓的委屈,“洛儿,你怎么不让姑姑抱了?姑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让我抱的。”
眼前的场景突然一变,幻化成洛安十四年前在沛城所住府邸里的宅院。
念心正在院中晒着草药,听见洛安的动静,她回身,看到洛安,一脸慈祥的笑意,询问:“洛丫头,背草药背得如何了?快背几句给我听听。”
说着,她上来,欲拽洛安坐下,“丫头,顺道让我给你把把脉,看看你体内的毒有没有全清了。”
洛安动摇了,只是才一瞬,她立马摇了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赶紧避开念心的触碰,继续往前走去,步伐加快了几分,眸中已盈满泪,随时滚落。
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跑到她跟前,正是五岁时的江离。
他一张小脸红红的,额上冒着汗,一双明亮的大眼害羞地望着洛安,启口,稚嫩的孩童声,透着几分喜悦,“洛儿,我现在很厉害哦!
师母刚才打通了我的任督二脉,我以后可以跟白莲姐姐一样飞来飞去的。到时,我能不能抱着你飞飞?”
洛安眸光又闪烁了起来,察觉自己的动摇,她有些懊恼,赶紧绕过眼前的小江离,继续往前走去。
却不想,小江离很执着,一路跟着洛安,腼腆的小脸上流露出失落,“洛儿,你怎么不理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渐渐地,小江离在一点点长大,最终长成如今已经十九岁的模样。
他此时未戴面具,一张轮廓清晰的俊颜上,布满烧伤的疤痕,那双形状好看的眸中,尽是伤感和无奈。
他抚着自己的脸,声音低沉魔魅,语气尽乎绝望,“洛儿,我从小就喜欢你,就想嫁给你。
但是,我配不上你,你很优秀、很完美,值得更好的男子陪在你身边。
我知道,你不嫌弃我这张脸,但我嫌弃!连我自己都嫌弃自己,我怎敢让已经残缺的自己配上你?我真的没有勇气……”
“够了!”洛安怒了,话出口,她才察觉自己失态,连忙对身边两个被她吓一跳的人提醒道,话语间带着残留的火气,“别睁眼!别听声!继续跟我走!”
娄瑞儿和六月其实也好不到哪去,虽然看不到,但还能听到。
一路上,耳边传来至亲至爱的人的声音,两人好几次都想睁眼,但一想到洛安的叮嘱,硬生生止住了,却很痛苦,面色都已苍白如纸。
走了一炷香时间,一行人终于走出迷心阵。
娄瑞儿和六月睁开眼的时候,就见眼前女子的身子正在微微颤抖,面上无一丝血色,眸中浸满悲伤,无声滚落着泪,显得无比脆弱。
娄瑞儿被吓到,不顾六月在场,连忙上前,一把将洛安拥在怀里,焦急地问:“安,你怎么了?”
想起刚才耳畔听到的声音,他顿有些明了。
恐怕安刚才也经历了一场折磨。
他只是听到了声音,就痛苦得想撞墙,刚才若不是洛安牵着他,他恐怕已经熬不住,而洛安为了带他和六月,还承受着视觉上的冲击,肯定比他痛苦好几倍。
他猜想,安刚才定看到了她的那些家人……
想到此,娄瑞儿愈加心疼怀里的女子,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子里。
洛安回抱住娄瑞儿,闭着眼,摇了摇头,“我没事,让我缓一会。”
“好。”娄瑞儿轻轻应了一声,任由女子在他怀里平复情绪,感觉到她身子的颤抖,他伸手在她背部一下一下有规律地轻怕,以安抚她的情绪。
站在一旁的六月心疼地望着洛安。
显然,娄瑞儿所想,她也想到了。
过了一会,洛安从娄瑞儿怀里退开,面上已恢复轻松的笑意,牵了男子的手,“瑞儿,走吧。”
说罢,继续往前走去。
娄瑞儿这才发现,眼前是一个封闭式的山谷。
周围都是陡峭的山壁,山壁上,布满了爬山虎,山谷里光线很暗,但一行人出现在山谷里的时候,空中突然出现了许多萤火虫,它们似特地出来为人引路的。
几人走了片刻,眼前出现一个山洞,山洞上方的石壁上刻着“阎王狱”三字,洞口守着两个精瘦的黑衣女子,均冷着脸,眸光暗沉如夜,几乎能将周围冰冻三尺。
两人看到洛安,有些惊喜,对洛安抱拳,“属下见过宫主。”
“嗯。”洛安淡淡应了一声,转眸看向其中一个比较高的女子,问道:“思涵,带本宫去见宣澍。”
“是,宫主,请跟属下来。”阎思涵侧身,对洛安做了个请的手势。
洛安径自往山洞里走去,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眸光微沉,透着几分悲哀。
娄瑞儿一直在洛安身侧搀扶着她。
他知道此时不该多话,所以,即使心里有许多疑问,他选择暂时埋在心里,等以后有机会再向洛安问个清楚也不迟。
六月脸色冷了下来,紧紧地跟着洛安。
山洞里,两边是一间间用玄铁围成的牢房,里面关押的都是曾经得罪过洛安的人。
而这些人中多为江湖中人,且来头均不小,不是某帮的帮主,就是某门的门主。
这些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此刻一个个神情颓废,双眼空洞,手上脚上都绑着沉重的链子,全身上下没一处干净的地方。
看到洛安的身影,有人拼着命爬至靠近走道的一面,沙哑着声音祈求洛安放了她们,并保证以后肯定不会再给她惹事;有人对洛安大骂出声,言辞极为难听,听得六月蹙起眉,直接帮洛安骂了回去;有人冷嗤出声,一脸不屑。
洛安听到那些难听的骂声,面上的笑意未减半分,只问了句,“思涵,刚才那些骂了本宫的,你说,应该怎么处理?”
“属下觉得,应该割了她们的舌头!”阎思涵冷冷道。
“不!”洛安不以为然,“这多血腥?!”
“请宫主明示。”阎思涵聪明地将皮球踢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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