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哲槐吃完晚饭就走了,临走时,递给她一份房产证明。
她侧头看他,“为什么突然这么信任我?”
眼前的男人眼底噙着笑意,往日那份狠戾尽数掩盖在其下,她看不见,却听得出。
“因为你没有退路。”
程轻轻思索着这句话的含义,终究没有开口去问,送走他后,疲惫地倒在chuang上睡去。
第二天一觉睡到自然醒,程轻轻顿感神清气爽。
扫一眼别墅各处,除了一个碧汪汪的游泳池,再无吸引她的地方,可她偏又不敢一个人下水。
就这么在花园呆坐了一上午,吃完午饭后,还是沮丧地回到卧室。
掏出手机,拨下一串熟悉的号码,又随即删掉,拿着他的手机卡,和他呆在同一座城市,却不能主动联系他,这让她简直要疯掉!
百无聊赖间,突然想起,如果她一直不用新手机联系薛可卿,王哲槐岂不是要怀疑?
于是赶紧拨通她的号码。
那边响起温温儒儒的嗓音,“喂,谁呀?”
只要听着她的声音,程轻轻就莫名想笑,这么大大咧咧的一个人,怀孕后跟个小女生似的温柔。
想了想,避重就轻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告诉她,薛可卿自然不依不饶地想要见面。
“被许邵寒拐走那么久,我都没说什么了!这次看在我怀孕的份上,你怎么着也得赶紧过来一趟,陪我住上个把月……”
程轻轻不禁手抚上小 腹,那里孕育着一个幼小的生命,正在她的庇护下茁壮成长。
然而,她却根本保护不了他。
她正想着该找什么借口不去见她,她才不生气,楼下响起了门铃。
佣人开门之际,她也步出房间。
在看清门外是一位身着灰色夹克,精神矍铄的老人时,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王博涛慈祥地笑了,“程小姐你好,我是王哲槐的父亲。”
于是,那张小脸上还未来得及绽开的笑容便堪堪僵住。
程轻轻匆匆和薛可卿道了别,并没有请他进屋的意思。
老人却迈着沉稳的步子自己走了进来,往沙发上就是一座,还是军人那种标准的坐姿,背杆挺得直直的。
程轻轻不禁就有些头疼,你说她刚住进金屋的一小 三,还没来得及贪他儿子的财,他这老家长就乐呵呵地跑过来,坐着还不走了。
“怎么,看在我帮你养了几年弟 弟的份上,不打算请我喝口茶么?”
老人说这话时仍是一脸好好的笑容,不怒自威。
她不禁想起自己还没见过许邵寒的父亲,不知道会不会也和这老头一样,笑里藏刀?
“伯父好。”她很快乖巧地递上一杯茶,道:“这个点,哲槐还没下班,您在这里先看会儿电视?”
这个点,也就是四点来钟,正常来说,王哲槐肯定没有下班,程轻轻也不笨,她自然知道王博涛就是专门来找她的。
王博涛却摆摆手,啥也没说,半眯起一双老眼打量她。
半晌,悠悠叹气,“你和她真像……真像……”
又说她和一个人像!
可这次,程轻轻却直觉他口中的这个人不是她父亲。
果然,他问:“宁苏她……后来过得好吗?”
程轻轻一愣,没有答。
这句话慢慢飘散在安静的客厅里,在空气中虚浮了一会儿,也就无声地沉下去了。
老人渐渐低头,眸子有些浑浊,偏偏又似有无限柔情,在半遮半掩间不得舒卷。
只因那人,早已经不在。
程宁苏,是她母亲。
奇怪程轻轻听到他这个问题时,没有预期中惊讶。
这原本也是难怪的……她父亲抢了王博涛喜欢的人,王博涛便去抢和父亲青梅竹马的吴文慧。
到头来,两家的生活都不尽完美。
老人仍旧絮絮叨叨地说着,往事一点点浮出水面。
那时许东篱和王博涛还在部队从军,程瑜闻是队里刚入伍的小兵,一起被分来的还有几个女兵,负责军队后勤和医疗,这其中就有程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