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邵寒带她走进总裁办公室时,赵北宪倚在门边,无奈地笑,“你俩还真能折腾!”
“不是我们能折腾,是沈总隐藏得太好。”
许邵寒的语气中是浓浓的嘲谑,“别忘了替我问候黑猫,他找的你这个帮手,确实厉害,我现在才查出来。”
沈黎退后一步,顿时一脸灰败,“你们还知道什么?”
“不多。”赵北宪摊开手里的文件袋,将几份文件拿出来,“你这几年一直在暗中帮黑猫捣毁许氏设在泰国的赌/场。程轻轻和薛可卿的住址是你透露出去的,包括给少年注射过量麻药的人,也是你派去的。”
程轻轻脸色一阵惨白,沈黎确实在那晚饭局后借故送她回了一趟家,她也确实两度在医院与沈黎偶遇!
原来他根本不是去看他母亲,而是在跟踪她,借机对少年下手!
她突然想到那晚在夜琉璃包厢,是不是也是他,将自己在暗香盈袖房的消息透露给王哲槐,后者才顺藤摸瓜找到她,害她差点失/身。
沈黎不等他们开口,自己招认,“这半月陷害许氏和程轻轻,所有的这些事……都是我派人做的。”
“你派人给小辉下药!!为什么?!!”
程轻轻一时无法相信,她一直以为沈黎是站在他们这边的,毕竟他是那么温润的一个君子,总是适时出现在她身边给予她安慰,没想到对少年下毒手,害他如今还躺在病chuang上的人,竟然是他!
“这样做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许邵寒的语气则冰冷得多,显然他早就对沈黎产生怀疑。
破坏许沈两家的关系,倒戈帮助王哲槐,赔上沈氏半个集团,种种迹象都显示,沈黎在自取灭亡。
沈黎却惨然笑了,“为了让你远离程轻轻……”
这句话说的突兀,而他的神情显然还有话要说。
“什么意思?”
程轻轻皱眉追问,赵北宪却挥手打断,“这意思就是说他喜欢你,想破坏你和邵寒的关系……行了,外面的都进来吧!”
身后的门被推开,几名高大的警员鱼贯而入,上前不由分说将沈黎双手反扭。
沈黎没有反抗,笑得却越发讽刺,“许邵寒,你还不打算告诉她吗?你以为你能瞒她多久?”
“他瞒我什么?”程轻轻登时上前扒住其中一个警员,不让他把沈黎带走,“让他把话说清楚!”
“轻轻。”许邵寒微一用力,将她圈进怀里,柔声道:“别妨碍警务,赵北宪会问清楚的。”
程轻轻一把推开他,“可沈黎这话是对我说的!”
她一直有疑惑,为什么许邵寒会突然出现在她身边?为什么会选中她当人质?这些绝不可能是因为十年前他们就相遇过!
“对!我就是要告诉你!”沈黎突然大力挣扎,扭过头来冲着程轻轻尖锐地喊道:“三年前的案件,你的父母,都是许氏害的……”
“把他带走!!”赵北宪亲自将他一把推出门去,然后“嘭”的一下把门关上。
程轻轻要冲过去拉门,许邵寒的手却紧紧箍在她腰上。
“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听!”她奋力去推,“那是我爸妈!沈黎知道凶手是谁!还是说你心虚了?怕他把你的事抖出来?”
她眼里的光有些黯,换上了疑惑。
许邵寒顿时心里一空,放开手。
她便抢过去拽开门,可是门外走廊哪里还有沈黎和赵北宪,只有被惊动的员工站在办公室外窃窃私语。
“那是沈总吗?警察为什么要抓他?”
“沈总怎么可能违法呢?一定是搞错了!”
程轻轻立刻追了出去。
电梯刚到,沈黎挣扎着不欲进去。
“程轻轻不能走!!”他大声地喊,昔日的温润如面具般,从他脸上撕了下来,“她走了,沈珂怎么办?”
“她咎由自取!”赵北宪狠狠按下关门键。
沈黎撑在门前,西服都皱了起来,很是狼狈。
程轻轻一时分不清眼前这人是不是真的沈黎,那个会在她加班劳累时柔声鼓励,会为她一丝不苟整理着装的人,都和眼前这个男子对不上号。
沈黎却抢过来,伸手抓程轻轻的衣服,被赶来的许邵寒一挡,退后一步。
“你应该在电话那头把我们的话听完!”他气急败坏,冲向了许邵寒,“王哲槐弄出那么多事情,无非就是想得到她!”
“不。”许邵寒淡淡反驳,“他想要的,是亲眼看见我败给他。”
“那就别败给他!”
电梯门“嘭”的一下关上,将沈黎那带着愤怒、厌恶,和淡淡恳求神色的脸,一并隔绝在冰冷的金属门内。
程轻轻木木地转过身,“沈黎说的,是真的吗?三年前的事,你确实参与了?”
许邵寒眼中一恸,伸手拉她入怀,“别信他,我怎么会伤害你和你的家人?”
她像个冰冷的木头一样缩在他怀里,只觉得他身上曾经的温暖渐次灭去,变得和他一样冰冷,入坠冰窟。
“那你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我身边,在泰国时还想害我?”
她的声音闷闷的,那微烫的气息打在他左xiong,却异常沉重。
“十年前,我们父亲曾约定,等你长大后,就是许氏的长媳,我的妻子。” 他顿了一顿,“而我那时不想娶你。”
她听到许氏长媳的时候,身子一下子僵了,抬头去寻他的眼睛,深邃的琥珀色里满是真诚的爱意,那蜜糖般的浓稠慢慢包裹着她,终于有了些暖意。
“相信我。”他再一次道。
而她疲惫地点了点头。因为这时节,她别无选择,只能相信他。
三人离开沈氏集团,赵北宪拿走文档去警局研究,许邵寒和程轻轻回别墅。
“快要尘埃落定了。”她叹了口气,许沈两家的婚约,她和许邵寒的关系,沈黎的罪谋……真相一点点浮出了水面,她却没有那全身舒展的轻松感。
许邵寒轻笑着俯过身来,在她耳边斯磨,“小妖精,你这结论下得太早了。我和你之间,还有好多话没说清楚呢!比如,什么时候嫁给我?”
许老爷子还未平安回来,程轻轻知他只是先说说而已。
想起那日在柏丽金,他一心护着沈珂,在夜琉璃的会客室又出言将她赶走,虽然现在她懂了,那只是他在演戏,心里还是有些酸酸涩涩的感觉。
当即拉下脸皮,“谁说要嫁给你?你不是嫌我无权无势嘛?更何况,我只是个陪酒的情/妇而已,嫁不起你们许家这样有权有势的上流贵族。”
许邵寒的面色果然有些微怒,“你知道我是在演戏!我父亲派人盯着你,如果我和你走得太近,他就要对你不利!轻轻,我不在乎你的身份地位!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
他突然又轻笑一声,像个偷/腥得手的猫,“而且别忘了,我是你第一个男人。”
他倒是精明,早早在她身上留下印记,如今还用这种方式宣告她的所属。
可是凭什么男人可以这样占有女人,成为女人的唯一,而女人却不行?
轻轻绿苔色的眸子含着一丝不满,忍不住再次取笑他道:“许少以为,像我这样一个作风放荡的陪酒女,会在乎第一个男人是谁吗?”
这句话果然惹急了他,只见他突然反打方向盘,车子瞬间掠过前面一辆的士,飘到路边,紧接着一个急刹车,玛莎拉蒂稳稳停住。
轻轻却是猝不及防,脑袋“砰”的一声撞上车前窗,顿时头晕眼花。
许邵寒毫无愧疚感,直接一手将她捞进自己怀里,大手钳着她细软的蛮腰,分开她一双长腿,迫使她跨坐在自己腰间,口气暧/昧而炽 热,“你必须在乎!因为你从此以后只能是我许邵寒的女人!”
轻轻按着被撞伤的额角,任由他抱着,身体上不做任何回应,心里却在为他孩子气的霸道偷笑,不自禁地想要进一步戏弄他,“这车有太多女人的味道,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