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灯亮了,我一个激灵,翻身起来。
看了看老章的床,虽然他背对着我,但是我看着这个老章怎么,怎么不太像老章呢?
正在犹豫间,那人从床上坐了起来,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尼玛!德川八郎!
只见他一摆手,周围的环境变了,不是标准间,而是那个跆拳道训练馆!
德川这小鬼子,看着我竟哈哈大笑起来,神秘地说:“池桑,你过的开心吗?”
我指着小鬼子的鼻子说:“你他娘的到底在玩什么花招?”
他又是一顿欠抽的狂笑,说:“池桑,你,压根就没有离开过这间训练馆!”
我大惊起来,我记得上次在跆拳道训练馆,正准备要攻击德川八郎的时候,环境突然就起了变化,变成了我的家,温暖的阳光、温柔的薛梅格、腼腆而身世离奇的表哥,对了还有老章,难道这些都是我的幻觉吗?
我总是一阵阵地恍惚,感觉我们看到、听到、触到的根本就是一个虚幻的世界。有时候,一觉醒来,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自己是谁。怪不得有人讲“神马都是浮云”,我想,说这话的人挺多的,真正懂这句话的人,却不甚了了。能够看清自己从虚空中来,又终将到虚空中去的事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人们往往都活在那悲哀的自欺欺人的争斗中!
人的一生,只为吃饱;吃饱之后,就会陷入另一种饥饿里,骄奢淫逸过后,是一种身心俱疲的空虚。
佛说,这世界的本质就是空。
那么,我们为什么要活着?嗯,这是个问题。
我摸着自己结实的胸肌,思考着空的境界。别说在这诡异的“九层妖塔”之中,即使是我平庸的一生,又有哪一样不是虚空呢?《心经》有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世上一切的存在,都是空的。
那,什么才是真实不虚的呢?是心!
想到这里,我的心境突然变得平和起来,只听从内心的召唤,住在我体内的元神,突然就脱离了*,站在了虚空之上,低眼望去:只见那“九层妖塔”并非我之前所见的高耸入云,而是倒过来的,像一个漏斗,最高的塔刹部分其实是在最下面,说实话,这有点儿像秦始皇陵墓葬的地宫。
原来,这传说中的“九层妖塔”是个颠倒的世界,那么德川八郎所谓无色界的修行,根本就是谎言,他的修行,只能把自己修到地狱里去!
我的元神,倏地回到了身体。我睁开眼来,语气平淡地对他说:“德川,你是迷惑不了我的。”
他看出了我的异样,但仍然贱贱地说:“哦?何以见得呢?你那么快乐的度过了好多天,其实,我一直都站在你旁边!”
我两眼微闭,不再跟他争辩,淡淡地说:“你迷惑人的把戏,其实根本就是在迷惑自己,还望你放弃害人,立地成佛!”
他听出我的声音与平日不同,吃惊地说:“你,你,你,到底是谁?”
“我乃佛教护法,韦驮天!”这话是从我心底里发出的。
他的脸开始变得扭曲起来,一边围着我绕圈一边说:“池桑,你别装神弄鬼了,在这方面,你不在行!”
见这执迷不悟的众生,我摇摇头,站立起来,一身金灿灿的铠甲,降魔杵往地下一顿,整个宝塔都摇晃了起来。
小鬼子见状,大惊,赶紧跪在地上说:“韦陀菩萨饶命!韦陀菩萨饶命啊!”
我说:“你且起来,我有话对你说。”德川站了起来,垂首肃立一旁,双手合十道:“愿听菩萨教诲!”
我的嘴里又说:“池翔,就是我这一世的肉身,他身负使命,还须要经历更多的劫难,稍后,我的元神将在他的体内继续休眠,而且,我会将他仅有的部分超能力暂时冻结,消除他的部分记忆,你要配合我完成他的使命,让他置身于一个谜一样的世界里,挣扎也好,困苦也好,都是他的宿命!”
然后,我身子一软就沉睡了过去。
第四十三章九重天(六)金莲现身
我怎么睡着了呢,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的记忆里又出现了空白。我努力将他们连接起来,我只记得和表哥、老章、薛梅格他们到酒店里喝酒,然后,我跟老章假醉,想要试探着八郎茶社的底细。
在这之前呢?九层妖塔、跆拳道训练馆、潘金莲?我靠,这几个词在我脑子里盘桓了一阵子,我怎么也没法将他们理顺,这他妈都是些什么呀!难道是潘金莲从九层妖塔里修炼成精,然后到跆拳道训练馆里,找我比武?
要么就是潘金莲死后阴魂不散做了鬼王,把德川的训练馆改建成了九层妖塔?还有就是潘金莲在跆拳道训练馆遇到了许仙,法海禅师将她镇压在九层妖塔之下?
我的脑子里,现在只有九层妖塔、跆拳道训练馆和潘金莲这三个关键词,而且这三个关键词之间的关系,被我分析了一圈儿后,连我自己都不信,这也太荒诞了!
对了,我和老章还躺在德川茶社的客房里呢,此刻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哎,翔子,翔子,不是睡着了吧?”老章轻声地叫着我。
“哦,老章,薛梅格送走了吧。”我也悄声说。
“他你放心,我早就安排小吴在门外等着呢,不过,他开着你的摩托车载着你的女朋友你不会吃醋吧?”这小子在这种情况下,还顾得上开这种玩笑。
“小吴?就是那个矮个子海军陆战队?”我问。
“嗯,不错,就是他。”他肯定地答道。
我拍了拍胸口说:“那我就放心了,今天晚上我们又可以并肩作战了!”
老章不无担心地说:“翔子,你说,今天晚上那小鬼子一定会有所行动吗?”
“应该会吧,据我观察,那德川八郎根本就是个高手中的高手,那天我一拳将他打飞,我就已经察觉他是在骗我了。”我说道。
老章还是那么冲动:“妈的,装逼!”
我嘱咐道:“今天我们俩得当心点儿,这小鬼子,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日本忍者!”
老章轻笑道:“嗯,呵呵,还是你小子鬼精鬼精的,想出这夜探八郎的法子,只有你那小情人薛梅格蒙在鼓里,还以为我们真的喝醉了呢。”
我冷冷地说,“但愿吧,这鬼地方还是她领我来的呢,她到底可靠不可靠只有靠时间来证明了。”
他翻了个身道:“翔子,说实话,你到底对她有没有感觉?我就今天见了一次,就觉得这丫头真是让人心动。”
我避重就轻地说,“我必须查清贺天蓉的事情,才考虑找女朋友。”
他拍了一下子脑门儿道:“你这家伙就是太纯粹了,难道你对女人一点儿渴望都没有?”
我啐了一口道:“谁他妈不想,想的发疯!”又压低了声音说:“可我不滥情。”
我忽然想起我的背包来,我顺手一摸,背包在床头放着,我的手刚要缩回来的时候,只听一声,“哥儿,奴家在你这包里,可要憋死了!”
我艹,这啥声儿啊。只听那个声音有想起来了,声音不大,但我听的很真:“咦?哥儿,你咋不认识我了呢?我是金莲呀?”
我草,我说我的脑子里怎么老有个潘金莲呢,原来这娘们儿在我的背包里呢。听这意思,好像我和她,认识?奶奶的,难道有谁偷走了我的部分记忆?
这玩意儿可太伤脑筋了,我突然想起第一次到八郎茶社的时候,见到的那幅仕女图,难道那画儿上面的女人就是潘金莲?
我试探性地问道:“呃,那个,金莲姐姐,你是附在我画儿上的鬼魂吗?”
“嗯哪,哥儿可算是想起来了!”尼玛,我想起什么来了我,这鬼娘们儿说话怎么还带着一股东北味儿捏。
我又问她:“你是怎么附在我那张仕女图上的?”
“哥儿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那些事奴家可是都跟你说过的呢!”她答道。
我心里就犯了嘀咕,跟我说过吗?我怎么没印象了?管他呢,既然有个鬼娘们儿在这儿,今天晚上的行动还多个帮手呢!
想到这儿,我就开口胡诌道说:“你藏在画儿里不就是怕黑白无常来抓你吗?我表哥算好了,今天晚上他们哥儿俩喝的烂醉,没工夫理你,一会儿我们要有行动,你得帮忙!”
她却叫苦道:“哎呦,哥儿,你怎么给奴家派了这么个打打杀杀的营生,奴家只是个女鬼而已嘛。”
章章疑惑地问,“翔子,你小子嘀嘀咕咕的跟谁说话呢?你不会金屋藏娇了吧?”
我冲着他笑的很放肆,“潘——金——莲,你喜欢不?”
“啥?你说啥?”黑着灯我也能感受到这小子嘴巴张的老大。
我清了清嗓子说:“我这幅仕女图里藏了潘金莲的魂魄,你想不想一睹芳颜哪?”
在昏暗的月夜里,章章这家伙早就抛弃了武装部长的严肃,也没有对鬼魂的惧怕,眼里早就对潘金莲三个字垂涎三尺了,那眼睛里放着幽幽的绿光,我看着都瘆的慌。
他急切地说:“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我轻声地骂道:“你个老色鬼,矜持,懂吗?”
“在哪儿呢?潘金莲在哪儿呢?快快现身!”老章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只好央求潘金莲,“金莲姐姐,既然章大哥这么仰慕你的美貌和名声,那你就出来给他看看喽。”
潘金莲道:“讨厌!你们这些臭男人,白天里骂老娘不守妇道,晚上却惦念老娘的万种风情!不过既然是哥儿你的朋友,那奴家就现身来给你们看看!不过,不过,也怪难为情的呀。”
我继续央求:“有什么难为情的,人鬼殊途,况且,我们不会对您图谋不轨的。就出来一下下嘛,我的好姐姐!”
她正色道:“哥儿有所不知,那天咱俩个对话时,你见到的是那画上仕女的样子,我本来的面目却不是那样!”
我贱贱地说:“哦?是不是要比那仕女还要美艳一万倍呢?”
她却叹了一口气道:“我虽是鬼,但也是人的样子,再美的人能有多美呢?不过是男人们想入非非的臆造还有我这千年荡妇的名声罢了。”
我执着地说:“那金莲姐姐为什么要难为情呢?”
她解释道:“我想,你们电影电视看多了,那人死后都穿着生前的衣服,可是,人死后即使魂魄保留了人形,怎么还会穿着那些身外之物呢?”
“啊——呃——姐姐你的意思是,你要现身的话,是全裸出镜的吗?”我开始心跳了。
这个时候,老章一副把持不住的样子,“快快现身,快快现身!”
说话间,一道寒光闪过,客房里的薄纱窗帘,突然掉落,月光一泻而下,那窗帘在离地一尺左右不停地旋转着、旋转着,随着薄纱窗帘的旋转,一个淡淡的美人出现了,周身有一种幽幽的寒光,薄纱遮盖了私密处,但那光滑的香肩,妖娆的身段真的是世间少有,天上难寻!
此刻老章痴痴地看着潘金莲的玉体,淡淡地说,“潘金莲世代遭人唾骂,你看她现在虽为鬼魅,仍不失羞赧,体态端庄,举止娴静,不过是男权社会里对妇女的迫害罢了!”
没想到老章竟然这么清醒,刚才的色鬼相在几分钟之内就一扫而光,不得不说,不愧是我多年的战友,定力非凡。
我叫一声:“金莲姐姐回来吧”,又是倏地一道寒光,潘金莲回到仕女画中…………
第四十四章九重天(七)
回到仕女画中的潘金莲说:“哥儿,奴家知道你心思缜密,并不完全信任金莲,只因这幅画儿是从这八郎茶社里出去的,你一定是把我当做德川派来的奸细了吧?”
我心里虽有疑惑,但仍然敷衍道:“姐姐哪里的话?没有的事呢。”
她又坦诚地说:“但奴家第一次看到哥儿就觉得你是值得信赖的人!是的,我是存有私心的,我在这仕女图中已经有好多年了,这画儿还没有到德川八郎手中时,我就已经在了,多年来,我已经辗转多人之手,奴家想,这一纸书画在世人眼里不过是个玩物,而对于我,却是栖身之所!所以我很久以来就决定要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可以保护好这幅画儿,如果有可能的话可以帮奴家转世为人!”
我还是疑惑地说:“那姐姐为什么就选中我了呢?”
“哥儿,你第一次来这茶馆看到仕女画的时候就觉得怪异,那正是奴家在吸引你!不想,哥儿就要了这幅画儿,这是我的福分。”
“姐姐,我哪儿有那么大本事让你转世为人啊,不过,我一定会保护好这幅画儿的。”
“奴家也不奢求可以转世为人,跟着哥儿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心想,看看我这命,一个贺天蓉离奇死亡案就让我焦头烂额,又摊上个帮助千年荡妇转世投胎的使命!还让不让人活了。
“哥儿,我知道你俩今晚一定要夜闯德川训练馆。那可是个凶险之地啊!”
我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姐姐不妨说的详细点儿!”
她坚定地说:“要想取胜,唯一的法宝就是——定力!德川的武功其实真的差强人意,不足为惧。关键是那四壁都是美女,没有定力,难免坠入淫欲的圈套不能自拔,到时候可就任人鱼肉了!”
我不解地问:“定力?”
“对,无欲则刚嘛,刚才奴家还未现身,那位章章大哥就已经把持不住,你知道,德川的跆拳道训练馆四壁都是美女,如果陷入其中不能自拔,后果不堪设想。”
章章不服气的说,“那不就是几幅*女人画像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金莲说:“这位章大哥不要生气嘛,那德川八郎是个忍者,精通日本忍术,而且在忍术的流派中属于邪魔外道,且对女色有难以理解的嗜好,那墙壁之上每一美女画像里其实都锁着一个饱经折磨的魂灵,并且德川八郎用一些番邦巫蛊之术训练那些受伤的灵魂,那些被困的魂灵看似美艳却异常凶猛,先用美色诱惑,待敌人没有反抗后,会毫不留情的歼灭!”
“哇靠,*特工嘛,这不是?”章章感叹道。
我听到这里,心里一阵忐忑,继续问:“好了,姐姐,谢谢你了,给我们提供了这么多信息。那么有什么破解的办法吗?你知道,我们都是凡人,不光是老章,就是我本人也不一定经得住那些魅惑啊。”
可金莲却很固执:“我说了,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定力!”
我和老章沉默了半晌,起身来到卫生间,关上门,每人点了支烟,疯狂地抽着,没办法,我们两个都嗜烟如命,但多年特警生涯养成了小心翼翼的习惯,要是在战场上,一闪一闪的烟头会顷刻间要了我们的命。
各自抽完一根烟,我说,“老章,你现在是领导,这次的作战计划你来布置吧。”
“屁!当兵的时候,你是班长,那时候最厉害的歹徒几拳就能砸死,妈的,你说,咱们什么时候打过鬼?!打鬼也就不说了,咱爷们儿怕过什么?可这次还得靠他娘的什么定力,你说,我一个从来没拉过女人手的光棍,上哪儿来的定力,那女鬼往我身上吹口气我就晕了。”章章发了一通儿大牢骚。
我只好决定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听我安排吧。”
可他不领情:“废话,当年不都是听你的?可你却为了那个谁去了看守所当墙头兵,就那样不咸不淡地退伍了。”
我说:“这是命!”
老章吐了一口烟圈淡淡地说:“是啊,他娘的,我还准备当将军呢,没想到在一次处突任务中伤了这条左腿,成了个半残,不得已才回来当了这个什么武装部长。”
我整理了一下心情说:“好了,我们别说那么多了,好好计划一下吧。首先,得定个调调,我们今天是密探德川训练馆,所以,最好不要跟他发生正面冲突。”
“暗中调查?”
“对!”
“得了吧,还暗中调查,那小鬼子可是忍者啊,什么火遁、水遁、木遁、地遁的,咱俩这点儿把戏,怎么玩的过他?说不定这会儿这小鬼子就正在偷听咱俩谈话呢。”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章,别妄自菲薄嘛,咱俩可都是特警出身啊。”
他不无担忧地说:“哎,可今天咱们不是跟人打交道啊。”
我有点儿恼怒地说:“老章,你他娘的别磨叽,还认我这班长不?认的话就别废话!”
“遵命班长,我这堂堂的上校今天就要听命于你这个预备役上等兵的了。”
“是你自找的。我还是那句话,今天就是探听消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跟德川发生正面冲突。”
“是,班长!”这老小子嬉皮笑脸地给我敬了个礼,“哎,对了,班长,兄弟我还有一事不明,不知当讲否?”
“有话说,有屁放!”我一脸不耐烦。
“咱今天为啥要打探这里的消息?对咱们有啥好处啊。”
“为民除害!你这点儿觉悟也没有?”
“我想,是不是跟贺天蓉的事有关?”
“不知道,对于贺天蓉的事情来说,我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只能从长计议了。今天,就当是为了伟大的民族情怀,誓将倭奴赶出中国去!废话少说,开始准备吧。”
为了能够将准备工作做的悄无声息,我回到房间里,把我的背包拿进了卫生间,我翻了一下,我翻了一下,把军刺插在小腿的鞘子里,还有我仿制奥地利格洛克外形的气弹枪,我把它别在后腰,其次,是一捆尼龙绳子,一个飞虎爪,我把他们套牢。
老章看着我的这些装备,撇着嘴说:“好家伙,你还是当过特警的呢,用的都是些什么破玩意儿啊!”
我笑着说:“玩意儿不在精良,在于是否好用。你呢领导?有啥好玩意儿,拿出来让我瞅瞅?”
老章摆摆手又拍了拍腿,说:“快算了吧,好汉不提当年勇,我这半残废再好的装备都白搭!”
我掏出我最趁脚的陆战靴换上,一扎鞋带说:“那你就给我把嘴闭上!”
老章急了,说:“咋的?你要一个人行动啊!”
此时,我已经背起背包,手里提着绳子,说:“你不是半残废吗?况且,你这么大领导,我哪儿敢劳您大驾呢!”说着就拉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去。
我来到房间里的窗口,嚯,这酒店的窗子竟然还装着防盗窗,我用手将防盗窗的两条钢筋使劲一拉,那缝隙就足够我一个人进出。对于这个,消防特勤还有更为精湛的技术,用什么打湿的衣服或者一根铁棍,就可以搞定。
但这个对于我来说,根本不足为虑,你看,只不过是用点儿力而已嘛。
做完这个,我把钩子往钢筋上一挂,身子朝后一仰就出了窗,刷的一声,我的整个身子就迅速往下落,等接近地面的时候,我一翻身就脚踏实地了,随即解掉腰部的钥扣。
有的童鞋,非常纳闷,说,你丫太没道理了,写小说净瞎编,他娘的你不是在二楼吗?还玩这么个花活儿,对于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大家,我既然是装睡,当然不能从楼梯上大大方方走出来。
还有人会问,就算是这样,你丫从二楼翻下来有啥用啊,德川那小鬼子不是在楼里吗?
对,这是问题的关键,他是在楼里,但不是在二楼,而且,我也不能鬼鬼祟祟地在楼道里寻找他的踪迹不是?
你问的多,我说的也太多了。咱们还是别浪费时间,好吧!
我拿出飞虎爪,抡了个圈儿,嗖一声,那钩子就上了楼顶,叮的一声,我扽了扽,感觉结实了,就开始往上攀登。
我前文说过,这八郎茶社,是租用的一个底商,二层之上就是居民,我所说的楼顶不过就是三楼住户的阳台,恭喜你猜对了,德川八郎的住所正是二层之上的那套住房。
我行动迅速,攀登不需要蹬墙,两腿交叉踩绳的基本技巧是我在特警队掌握的,这给了我非常大的便利条件,因为,就像一个刺客,我必须做到悄无声息。
说话间,我已经翻进了阳台,尼玛,窗帘拉着,里面漆黑一片。
这就是我要夜探的结果?
如果是这样,那小哥儿我不是太弱智了吗?一切工作都是提前计划好的,小哥儿我哪里会出现这么低级的错误呢?
我早就准备好了一把圆规式的玻璃刀,在那扇巨大的落地大玻璃上,很快就划出一个痕迹,我用手指一弹,那玻璃片儿就活动了,然后为保持安静,我用手轻轻地将它抠了出来。
我活动了一下颈椎,掏出一个单筒的夜视镜,从这个圆孔里插了进去。而且这个圆筒夜视镜的长度足够拨开窗帘的阻碍。
昨晚这些后,我的眼前就是屋里清晰的画面了,尽管这景色都蒙上了一层绿色,但依然是无比清晰的。
我开始移动夜视镜,哦,床是凌乱的,好像躺着一个女人,地上也是凌乱的,仍了一地的衣服,这些都没有什么价值,德川八郎这老小子看来,也许是上厕所去了,也许那嘿咻嘿咻的好事儿刚刚进行完毕。
我的夜视镜继续移动,尼玛!我看到了什么?
我一下子就呆住了,一只巨大的眼睛充满了整个夜视镜,正用一种阴冷的目光反看着我
第四十五章九重天(八)恶斗
从夜视镜里看过去,那只眼睛呈绿色,瞳孔的细节让人不寒而栗。我从来都没有这么直接地注视过一只眼睛或者其他的什么人体部位。
在这个问题上,人类对同类身体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也许人们并不怕整个的人,但人们对人体局部有着天然的恐惧,也许,人体局部器官令人想到死亡,想到鬼魂,想到一些非正常的事件。
我和那只眼睛的对峙,大概只有几秒钟,但我却感觉过了若干年似的。当时,我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儿里了,我就那样静静地呆着,没敢动,心里还存着侥幸心理,也许他只是好奇,想看看窗外的风景呢?况且,从夜视镜的反面看过来,应该是模糊的,也许他本人就有偷窥的爱好,他或许会认为,是他自己的夜视镜也未可知呢!
当然,这些都是屁话,对方在短暂的静谧之后一计铁拳袭来,砸碎了玻璃,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脖子!尼玛,干吧,都到这时候了,还有什么侥幸心理?
我咬着牙硬紧脖子上的肌肉,好给呼吸道留点儿空隙,双手上下交错抓住对方的手腕,然后一用力!嘎啦一声,那是手腕断裂的声音!
还是那句话,小卒子过河顶大车,俺也不是好惹滴!
但很快,对方竟然破窗而出,微弱的天光下,那人似乎是浑身裸露,身上倒扎着许多玻璃碎片,一声不吭,眼睛发着绿光。
我躲闪不及,竟差点儿被他撞的摔下栏杆,心想,这么大动静儿,他奶奶的也不怕惊了邻人的好梦!
我腹肌用力,双腿往下一打,稳稳地扎了个四平马,一转身,气弹枪在手,刷一枚钢针弹头就飞向那家伙的喉咙。
静谧的夜啊,那钢针入肉的声音在我听来异常清晰,中招!我不做停留,一个前滚翻就到了那家伙的面前!抡起一记摆拳就朝那家伙腮帮子糊过去!
卡拉一声,那家伙的脑袋竟然被我打断,只有一丝肉皮相连,却不见血液喷出。那发着绿光的眼睛还一眨一眨地。
我尼玛,又是活死人!?这些东西难道是杀不光的吗?
那活死人在我的攻击下轰然倒地。从被打断的脖颈处飘出一缕魂魄,忽忽悠悠地就飞过我的头顶,又飞过栏杆
我心里惊叫一声,不好!
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这玩意儿明显是要向我们的房间里飞去,不知道老章怎么样了。
我迅速把绳钩往栏杆上一挂,往后一栽,迅速索降到了我们房间的窗口,窗户正开着,我挺身一跃就进了房间!落地时,随即就又是一个前滚翻,直接到达卫生间门口,当当,我敲了一声卫生间的门,里面回应道:是翔子吗?
听到老章的声音,我一闪身就进了卫生间。我看着老章疑惑的目光,喘了几口气,说:事不宜迟,准备战斗!
就在这时,客房的门,吱呀一声,悄悄地开了——
我立刻关掉了卫生间的灯,开了一条小缝密切地观察着门外的情况。
这是一套普通的标准间,卫生间和客房门同时打开都会碰在一起的那种,进了客房门穿过一个短短的走廊,两张单人床就赫然在目了,一切的一切都将一览无余,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那些狭窄的床头柜、衣柜鞋柜根本就无法藏身,我们俩只好屏住呼吸静观其变了。
不一会儿,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走过卫生间,就着明媚的月光,看到一个穿着旗袍的娇小身影缓缓飘过,妈的,是那个接待我们的服务员!虽然只是在我们隐藏的门缝前一闪而过,我还是看清了她的脸,闪着莹莹的绿光,两眼像灯泡一样通红通红,甚至还能看清她轻轻地张开的嘴巴里锋利的牙齿,妈的!刚进来的时候就觉得这个服务员过于机械和冰冷,我还以为是日本人天生木讷呢,原来根本就是鬼魅!我甚至都听到了我和章章两颗心脏砰砰的跳动声。
那身影走过卫生间,转过拐角是我们视野中的死角,看不到她的举动,但能听到她刚刚转过拐角时暂停的脚步声,妈的,是不是感觉到我们两个的心跳了?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们不得不过高估计这东西的实力,万一是个什么不好对付的鬼魅,一场战斗就不可避免了!
可是,那脚步声又重新向床铺的位置走去,我的心渐渐放下来…
我的脑子飞快的旋转着,但短时间内已经无法想出完美的对策,我把食指竖在唇上示意章章不要出声,我则壮着胆子,轻轻地推开卫生间的门,轻迈猫步走过短短的走廊,看看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当我站在走廊口的时候,惊奇的发现那两张床上竟然分别躺着一个熟睡的章章和我。
我脑子都不够使了,这他妈怎么回事,难道是?
来不及多想,就看到那穿着蓝色旗袍的鬼魅走到床边俯身去看那个熟睡的“我”,那个“我”竟然还真实地翻了个身,用梦话轻轻地骂了一声讨厌。
然后那鬼魅就要转身去看那个熟睡的“章章”时,我赶紧将身体紧贴在墙壁上,以免被她发现。
贴在墙上的我大气都不敢喘,妈的,这可是我第一次遇鬼,是真鬼!心紧张到了极点,同时,感到十二分的恶心,好像心脏就要被我吐出来一样。
这时,那鬼好像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似的,又步履轻巧地向客房门口走来,我就踮着脚尖款款地溜进卫生间……
就在一切即将归于平静的时候,突然卫生间的管道里突然想起了呼噜呼噜的流水声,就好像是楼上卫生间抽水马桶的冲水声,那女鬼竟然停顿了下来,快要到客房门口准备拉门出去的时候,竟然停了下来,嘴里呼哧呼哧地喘息着,像是生了气的老虎!
我心里一惊,妈的,不好!
那东西突然调转头来,急速地折返回来,发现床铺上熟睡的两个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嘴里的呼哧声越发的大起来。
这时一声断喝响起:哥儿,快弄死她!
我鼓足勇气冲出卫生间,照那鬼的后背就是一个前蹬,妈的,踹死你!
那鬼挨了一脚,以豹的速度猛然转身,并像猫科动物捕食一样,往后一撤就要向我扑来,忽然地上的薄纱窗帘急速地飞起勒在了那东西的脖子上,使他不能前进。我知道这是潘金莲在帮忙,轻叫一声,姐姐莫松手!就奔过去抡起我的拳头就劈头盖脸地猛砸!
那东西不住的在挣扎,嘴里呼哧呼哧地在发狠,张着嘴用獠牙来回地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