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苏琬不可置信地盯着苏璃,怎么都不相信她会对自己如此绝情。
苏璃却不再多言,她和衣躺下,背对着苏琬,强忍着想哭的冲动。
当第一缕晨光透入帐内,苏璃伸怀摸了摸那把冰冷的七星宝刃,她思索了一宿。
要助琬儿逃离,怕是真的得靠她的帮助才行,否则也定会再次被抓回。。。可自己该怎么令她心甘情愿的愿意帮自己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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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北嵩逆贼一战,送亲的侍卫死伤惨烈,就连礼部尚书胡琼也都身负重伤,且不论若是耽误了送美人入宫的行程,到时候圣上怪罪下来,自己怕是轻则官职被削,重则小命不保。。胡琼一想到这回京的路上,若是再遇上一次贼匪,自己怕是再难有这么好的运气捱到援兵相救了。
于是,他前思后想,唯有再三恳请襄王慕容颜亲自带兵护送,以保平安抵京。
慕容颜思虑良久,终是应了。
若无诏至,不得归京。
可这一次,倒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旌旗飘扬,青州越来越远,而燕京越来越近。
燕京。。。我想,此刻该是满城尽是梨花白吧。。。
队伍一路前行,走过繁华,也走过荒凉。。。不知不觉已过了十日。
胡琼脸上的阴云越来越浓。这夜,他终是找到了慕容颜,道,“殿下,您可知咱们还需几日才能抵京?”
“一路朝北,走官道,至少还需十日。”慕容颜擦拭着手中的银枪,漫不经心的回道。
“十日。。十日。。”胡琼低喃了数遍,一脸愁容,“再过七日便是皇后娘娘生辰,陛下有令,文武百官皆得为之庆贺。即便是吾等,亦不可缺席。。否则怕是陛下怪罪下来,可就。。。”
他重叹一声,“这可如何是好?不知。。殿下可有其他法子?”
胸口有阵阵牵痛,慕容颜仰头望月。
她的生辰。。是吗?
还记得那年,她才刚刚十六岁,也是她的生辰。。。
那夜,自己悄悄出宫,翻墙进入冷府。地上洒满了银白色的月光,自己悄无声息地踱上她闺房前的石阶。
窗子微微开着。窗内,摇曳地烛光下,那个清绝绰约的身姿在屋内不停地徘徊。
她时不时地咬着下唇,眼眶红红,嘴里不停地骂着自己,“哼,我真是讨厌死那个言而无信的呆子了!明明说过会来见我的。。。这都什么时辰了。。。”她声音越说越低,带着浓浓的沮丧。
那时的自己终究是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她听到声音,猛然奔来推开窗子,自己猝不及防,额前竟被打了个正着。
“哎呦。。”慕容颜忍不住闷哼了出来,捂着受伤的额,哭笑不得的望着那个始作俑者。
可不想她非但不心疼,还气呼呼地瞪了自己一眼,便走回床边背对着自己坐下。
慕容颜只好翻窗而入,走到她的身前,柔声唤着她的名,“歌儿。”
“谁是你的歌儿!”她撅着唇,赌气地说道,“这么晚了,殿下还不歇息,跑到小女子的闺房里来,怕是极其不妥吧!”她把‘极其不妥’这四个字说得格外的重。
“怎么不妥?有些事情,不就是要趁着夜黑风高,才好做么。”慕容颜挑着眉,满眸的促狭之光。
她立马就红透了脸,用力捶了自己一拳,嗔道,“你这呆子。。在说什么呢!你我还没成亲呢。。。又怎能。。。”
慕容颜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连泪水都笑了出来。
她这才醒悟过来,原来自己在戏弄她,登时恼羞成怒,一把抓过我的手,狠狠咬下,留下两排不浅的贝齿印。
“歌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吗?”良久,慕容颜认真的问道。
只见她唇边含笑,声音婉柔,“七殿下说的话,难道小女子能不听吗?”
自己带她到了燕京城郊,那里有一片梨树长得茂密的地方。
“这么晚了。。来看梨花?”她狐疑地看着自己,“看得清么。。”
她却伸起了一根手指,抵在她柔软的唇前,示意她不要出声。
片刻后,点点萤火虫照亮了她俩的周围,也照亮了她欣喜的眸子。
清风拂过,梨花漫天飞扬,像似在与萤火虫共舞。
“好美。”她的眸中倒映着荧光,由衷地赞道。
“可也不及你美。”慕容颜俯身向前,情不自禁的吻上她的樱唇。
“歌儿,生辰快乐。”
。。。。。。
那是自己第一次同她过生辰,没想到,也是最后一次。
遗憾的是,在她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自己却没能多陪陪她。。。
于是岁月。。。从此,一刀两断。
“殿下?殿下?!”几声焦急的呼唤把慕容颜从回忆中拉出,她盯着眼前的胡琼,缓缓说道,“办法也不是没有。”
“殿下,请讲。”
“走忘归川。”
忘归川,是一片沼泽地,长年迷雾缭绕。
顾名思义,入此地者,大多忘记归途,客死他乡。据说是个连鸟儿都难飞过的地方。
胡琼听了倒吸一口冷气,良久,才问道,“若是走的话。。需要几日?”
“慢则五日,少则三日,便可到京。”
又是一片沉默,许久,胡琼叹道,“看来,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