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都打到塞鲁斯的鼻子底下来了,就不信等人家真冲到堡垒里的时候,你还能这么装下去。可问题是,即使有再大的不满,只有敌人一天一刻没冲进来,他就得把斯塔德给伺候好了……因此越来越轻的敲门声,其实也算是一种态度的表达。
门外终于安静了。斯塔德长长出了一口无声的气,好了好了,再坚持一会儿,现在还不能不小心一点,那些讨厌的家伙很可能还不死心,守在门口等待,这种可能性很大。稍稍放下点心的斯塔德不由自主地又将目光投向了被扔在墙角的那个遍体鳞伤的木头人,原来用鲜血涂抹在木头之上,居然可以带来这么逼真的既视感,这真是我斯塔德天才的发明啊……
不过,割自己的手还是太疼了,或许门口站岗的那个混蛋不会介意借给我点鲜血用用……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斯塔德一会儿沉默不语,一会儿脸上又露出诡异的笑容,活脱脱一个曾遭遇过可怕的、令人惊恐或危险经历的人所发展出的一种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症状的精神病人。
“哐啷”一声巨响将斯塔德从自己的情绪中硬生生拽了出来。刚才还不知在想些什么事情的斯塔德瞬间狂怒起来,居然有人敢踹自己房间的门,这是活腻了吗?!他在短短几秒钟时间里已经想到了好几种折磨人的手段,绝对可以让这个不长眼的家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难道这家伙没听说过么,敢让斯塔德大少爷不快活一阵子,布莱哈就会让他不快活一辈子!
很明显,被精神疾病折磨的斯塔德已经让恐惧和狂暴限制住了想象力,甚至连基本的智商都不在线——如果真的是剑与橄榄枝佣兵团的手下,谁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踹他的门?一回头,斯塔德看到一个外线区佣兵施施然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那种悠闲的神态与闲庭信步的步履,好像他才是房间的主人,而斯塔德才是一个破门而入的狂徒一样。
“你……”斯塔德大少爷已然出离了愤怒,伸出手指着那个贸然闯入的外线区佣兵,他们那身屎黄色的制式佣兵服装实在太好认了,想认错都不可能,“你怎么敢这么放肆!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你死定了……知不知道,布莱哈会给你一个深刻无比的教训!让你知道该怎样去尊重一下别人……”
“砰”的一记重拳中止了斯塔德愤怒的咆哮,两道鲜红的鼻血顺着斯塔德脸上的沟壑“唰”地淌了下来,像两条红色的毛毛虫,正一扭一扭地飞快离开自己愚蠢的主人。
那个粗鲁的佣兵收回拳头,彬彬有礼地冲斯塔德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尊敬的斯塔德大少爷,我建议你还是先闭上嘴,免得引起一些不愉快的场面。大家合作好的话,你可以不必面对这些皮肉之苦。你说呢?”
斯塔德觉得自己的鼻梁骨已经碎了,剧烈的疼痛让他的眼泪“哗”地淌了出来,但这不影响他一字不漏地听到了打人者的话,也不影响他飞快地点头同意对方的建议——那一拳的力度和速度都让他明白,如他这样的废柴武者绝不是眼前这家伙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