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不吃伏食,如果柴鸿宾一路硬,秦丹武倒是不介意收拾他一顿。必要的时候,只要把控鹤监的身份亮出来,把他抓起来都没问题。至于身份暴露,他压根就不在乎,实话,他就没想过要在谢青云那种大修士的鼻子底下干间谍的活,那太容易死了。在这暴露身份就当是意外情况,冷云霜也没办法什么。
可是柴鸿宾这种态度,他反倒是强硬不下去,只好将柴胜一丢。“算了吧,柴大老爷,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单就这一条路障,就不知道恶了多少修士。今天幸亏是遇到我,如果遇到大人物,你这的县令怕也就当到头了。”
见他要走,柴鸿宾忙上前两步“秦仙师且慢,犬子无知冒犯仙师,下官教子无方,也该当受罚。还请您耽搁半天时间,容下官摆酒赔罪。云老,你赶快把陆老请来陪客,我们横山是穷地方,只有这三大筑基而已,还望秦仙师看在我们这三个不成器的东西份上,多留半日吧。”
秦丹武按是不想也不该耽搁这个时间,但是对方摆出的是三大筑基,这个却又让他不得不考虑一下。按青云本宗内门弟子,一向是不怎么把这种地方的筑基放在眼里。可是秦丹武毕竟是草莽出身,在几个月前,他一个的片巡可在县令面前抖不起威风,也不敢不给筑基面子。
现在虽然发迹了,不过他也不想像那些修士那般目中无人,只好一笑道:“柴县尊有心了。其实这就是一件误会,也没什么大不了,左右我也没吃亏不是。不过这路障,我看还是撤了吧。你们也不想想,能开的起仙车的,又有多少是你们惹的起的。”
那位陆仙师名唤陆一梅,也是一位寿元将近的筑基,在本县担任县尉之职,掌握县里的大半武力,同时还兼管县里的畜牧园。横山穷困偏僻,畜牧园算是唯一的财源。除了被灭杀的妖兽外,还有许多驯化的妖兽被人类进行饲养,为修士提供皮肉及修行材料,畜牧园就是对妖兽进行人工养殖的地方。
人类圈养的妖兽由于失了野性,一般来三代以后,效能就大为下降,比起秘境里的妖兽,效能差出几个档次。不过这畜牧园的好处在于能够保证供应,质不够,量来凑。比起坊市、黑市上的价格也低,且没有什么危险性,还是有一些修士愿意出灵石购买。
按横山的地理环境,本是不适合畜养妖兽,灵气太稀薄。高级妖兽养不了,低级的养不上两代,就提供不了什么资源。只是当初司马道初起兵时,曾为魔帝大军追杀,于横山县内的横断山扎下老营,当地百姓对义军也大力支持。男儿上战场,女子制军装,很是出了些可歌可泣的故事。尤其还有不少村子被魔军荡平,不少家族被杀个精光。
司马道登基后为了对这些老部下照顾,特许这里开了个畜牧园,每年朝廷亏损几万灵石,只当是报答当初的恩情了。陆一梅乃是本地大族陆氏子弟,自身别看是个寿元将近的筑基修士,可是陆家当年为司马道贡献了三十七个子弟,内中有六个做到了司马道身边的亲卫,全都为了保卫大晋而战死疆场。
有这一门忠烈的身份在,整个横山的军、财大权都掌握在陆家手里,县令反倒相对弱势。柴鸿宾与陆一梅本是彼此看不顺眼,他今天坍了台,陆一梅偷笑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为他补台。可偏生他与云放鹤是生死至交,有云老哥的面子,他又不能不来。
等到两下见面,秦丹武心道:这陆一梅听名字略嫌柔弱,看模样却像个战将多过像个修士。看陆一梅虽然须发如霜,可是身材魁梧,脸上满是伤痕,言语间也没什么官场中人的风范,怎么看怎么是个老军伍。
云放鹤道:“陆贤弟当年曾三次参与过与燕贼的较量,一刀一枪,立下了不少的功劳,却也落了一身的伤。要不是他在战场受伤,现在恐怕都该结丹了。”
陆一梅却笑道:“云老哥不必捧我,我自己什么资质心里有数。如果不是学了军中速成功法,别结丹,怕是现在我都已经陨落了。我知道我寿元将尽,可是那又怎么样。我亲手杀过几十名大燕贼,内中还有四个是修士,够本了。就算现在去见我家那三十七位亲族前辈,也没什么遗憾。还是秦友痛快啊,听在并州一阵斩杀大燕筑基二百名,又格杀上古魔宗的金丹魔修一名,以炼气斩金丹,是个爷们。”
他举止间一副风风火火的气势,与柴鸿宾的温文尔雅倒是两个极端。这摆酒席的地方是县衙门的二堂,而饮用的酒都是用仙粮酿的仙酒,而上的菜,全是妖兽身上的好肉。陆一梅道:“秦友好福气啊,这五色鹿的鹿胎最补,按这怀孕母鹿本来是严禁食用的,恰好今天两只怀孕五色鹿撞到树上死了,都是一尸两命,正好拿来招待。”
柴鸿宾一旁听了,暗自腹诽:谁不知道五色鹿头部坚胜金石,就算撞岩石都能撞个粉碎,撞什么树能死?编谎都不会,你就不许是两只母鹿对打,同归于尽?居然被你这种笨蛋压在头上,也是我的命数。
而文放鹤也道:“的是啊。老朽管的那一千八百亩仙田连年干旱欠收,哪有余粮酿酒?结果不久前豪雨过境,几个粮仓漏水,仙粮都被水泡了,不酿酒就糟践了。今天秦仙师敞开喝,保证供应。”
两位陪客一个出酒,一个出菜,反倒是柴鸿宾这位正主没有东西。他犹豫片刻,忽然道:“本县里有几个女修士不安心修炼,反倒在县里无事生非。我这就派人把她们锁来,交给秦公子好生管教。等什么时候秦公子管教够了,就把她们交给下官,我保证处理个干净,不留首尾。”
秦丹武暗自竖了竖拇指,随口问道:“柴县尊,你们这拦路收费的主意是谁想出来了?好歹你写个集资修路,收费还款,造福桑梓的横幅也好。有当年那段因果,谁还能什么?可是梁衙内这么个搞法,你就不怕惹火烧身?”
柴鸿宾听他问起此事,将心一横,也不顾云、陆二人的眼色“秦公子你有所不知,这横山再穷,按也穷不到我儿子头上。实在是这次的事情有急,灵石要的也多,他才出此下策。我们是想办法筹措一笔灵石,开一座古墓,秦公子你年少多金,何不入上一股,将来定有您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