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姓警察瞟了一眼叮当作响的银元,用力一拍桌子道:“有多少?全掏出来,免得我自己动手。”
师叔不屑地望了他一眼,痛痛快快的将包中的银元取出全放在了桌子上。
姓段的用手将银元全划拉到一个抽屉中,皮笑肉不笑道:“这些物证暂扣了,还有什么东西都掏出来!”
师叔把包里的大哥大放在桌子上,然后双手拍了拍背包,道:“全在这里了!”
姓段的眼睛一亮,跳起来探身抓在手中把玩良久,上下打量了师叔好一阵,怪声怪气道:“生意做的很大啊?”
师叔没有作声,给他来了个默认。
姓段的突然脸一沉,端坐在桌子前咳嗽了几声,厉声道:“你们两个打伤的人需要入院治疗,旅店房间需要修理,损坏东西需要赔偿,加上罚款共计是八千元整!”
我一听气的肺差点炸了,冲着这警察怒目而视快。连最简单的程序都不走,名字都懒得问,就直接要罚款。
真是不要脸,死要钱!
师叔听了仍是一脸的平静,静静地望了这个姓段的警察一眼,道:“我出门在外,不可能带那么多的现金的,你把大哥大给我,我打电话让朋友给送钱来!”
事情居然出奇的顺利,姓段的警察用怀疑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中年人,犹犹豫豫的把大哥大递了过来。
我在一边听了信以为真,着急道:“师叔!”
师叔扭身冲我使了个眼色,镇定地接过大哥大,熟练的拨了一串号码后,大哥大中传来一串的‘嘟嘟’声。姓段的警察兴奋的搓着手,这哪是带回来当事人啊,根本就是请回来尊财神。
电话通了,师叔圧低了声音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没有两分钟就挂了电话。不但是我不明所以,就连那个姓段的也是瞧的一头雾水。
姓段的忍不住开口问道:“什么时候送钱来啊?”
师叔歉意地一笑,道:“应该很快的!”
见师叔一脸的平静,也可能是有大笔钱可拿,姓段的没有再为难我们,居然客气地给师叔递了支烟,指着墙角的长条椅道:“坐下等一会儿吧,也不急在一时的。”
师叔并没有说自己不吸烟,接过烟在手,故意看了看牌子,在手指间快速的盘来绕去几圈后,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意有所指道:“段指吸的烟不错啊!”
姓段的警察一怔,脸上流露出点不自然,道:“这不是在过年吗?平时哪能抽这么好的烟啊?”
师叔不置可否的一笑,没有理会他。而是招呼我一起坐在了椅子上。我见师叔一脸的淡定,心情也逐渐变的平静下来。
我和师叔刚一落座,姓段的办公桌上的电话尖锐的响起来,段姓警察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随手拿起电话。
一句‘喂’之后,他屁股就象蜂蛰一样离了座位,站起来,哈着腰捂着话筒,一迭声的说着“是、是、是!”
压掉电话,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三步并作两步抢到我们面前,握着师叔的手,满脸歉意道:“无意冲撞了袁先生,请饶恕我有眼不识泰山!”
师叔厌恶的抽回手,冷冷道:“这是段指的职事,怎么会是冲撞呢?估计一会儿,有人会把钱送到所里来的。”
段姓警察哭丧着脸,可怜巴巴地望着师叔道:“您大人有大量,就放小的一马吧!”说着话,居然连连扇了自己几个耳光。
事情竟然出现了如此戏剧化的一幕,我搞不清其中原委,在旁边瞧的目瞪口呆。
段姓警察正在出糗时候,那个高个警察门也没有敲就闯了进来,没来及说话,正好瞧见了这尴尬的一幕。
姓段的勃然大怒,指着门骂道:“你他妈的手断了啊?不知道进来先敲门啊?”
高个子警察脸上青红不定,结结巴巴请示道:“那几个家伙口供全录完了,接下来该怎么处理呢?”
“这还用问吗?老规矩——家里有钱的,一人交5000取保候审;今晚上拿不来钱的,全都移交看守所去。寻衅滋事,执械聚众斗殴,怎么也得判几年吧!”
见高个子警察一脸惶恐的离去了,姓段的换了副嘴脸,冲师叔笑道:“您是喜欢喝什么茶呢?我去给您烧水沏茶!”
师叔摇摇手,大喇喇道:“这穷乡僻壤的哪里会有什么好茶!”
姓段的一脸佞笑,突然用力一拍脑袋,想起什么似的,跑回办公桌前,把那些银元双手捧了,毕恭毕敬地送过来,道:“东西您收好,瞧瞧少没有少?”
师叔没有伸手去接,微微一笑,故意调侃他道:“这个可不中!暂扣的物证,怎么会返还流窜作案人员呢?这个可是徇私枉法的哟!”
姓段的如丧考妣,低声下气央求道:“袁先生,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就不要和我一般见识了。”说着话,轻轻扯过师叔身上的背包,把那些银元全部放了进去,又慢慢拉了拉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