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朋友都给他打电话,唐一隽一律不接,直到顾一兮第三次打电话来,他考虑了一会儿,按下接听键。
不料顾一兮开口便问:“一隽,你还会和她结婚吗?”
她问得太突然,以至于他愣住了。
感情中,总是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何去何从,看似难以抉择。
但唐一隽很快给出了明确的答复:“当然结,让我放弃她,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不爱我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理由。”
和顾一兮想象中一样,他没有因此退缩或者放弃。
她忽然心生一个决定:“那么,开始着手办婚礼吧。”
“婚礼?”
“是的,婚礼。”顾一兮解释道,“既然我们现在都找不到她,不如就放出消息,让她自己回来。”
唐一隽道:“你认为她会回来?”
“她爱你。”顾一兮十分笃定,“她现在躲起来,不是怕见别人,而是害怕面对你的责问和失望。”
一直以来,顾一兮和时亦欢并无深交,以前甚至还被她视作仇敌,但后来相处下来,觉得她不过也是个逃脱不了过往回忆的可怜之人。她希望可以看到时亦欢与唐一隽终成眷属,就如她希望幡然醒悟后的纪唯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只有这样,回首那些掩埋在过往岁月里的往事,才不觉得悲痛绝望。
年关一过,返乡过年的人们纷纷回来了,整个城市又变得热闹起来,一切都尽然有序地进行着。
很快,娱乐圈又传出消息,唐一隽和时亦欢将于年初举办婚礼,婚宴地点在南方某座古老的私家园林里。他们请的人不多,但消息已经向各大媒体公布,一时间又是众说纷纭。
顾一兮开着电视新闻,在阳光下打盹。
严凉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睡在窗台上厚厚的羊毛垫上,一半毯子掉在地面。阳光很暖,照得她脸颊微红。
严凉走上去,将毯子重新盖好,关了电视机。
顾一兮很快醒过来,看严凉正坐在她身边,微微觉得不好意思,道:“你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香。”
“我只是眯一会儿。”她坐起身,“我们现在走吗?”
“嗯,走吧。”
他们说好今天去领证。
流程很快,到拍照的时候,顾一兮拉拉严凉的手,小声道:“早知道事先拍好照片带过来了,我最近脸胖了,他们拍得不好看怎么办?”
严凉道:“不会不好看,再说了,结婚证只有我们自己看看。”
“我这辈子只拍一回,以后乎乎看到,要说妈妈年轻的时候不漂亮。”
乎乎,是他们给孩子取的小名。
严凉道:“那我鼓着腮帮子拍,让你显得瘦一点。”
顾一兮笑道:“哪有这样自黑的?”
摄影师看他们嘀嘀咕咕说个不停,催促道:“那对新人,有话回家再说啊,先拍照成不?”
于是二人闭嘴,认认真真对着镜头。
“哎,对,笑!再来一张啊……”
最后,照片上,是笑得傻乎乎的严凉,和眼神呆呆的顾一兮。
钢印敲下,正式成为夫妻。
他们抱着红本本出了民政局,相互傻笑。
“严太太,以后你和你的宝宝都要冠以严姓。”
“严先生,以后你的所有财产都要和严太太共享。”
“我很荣幸。”严凉牵着顾一兮的手,“明年年初,我们办婚礼,好不好?”
“好,到时候乎乎也出生了,我可以漂漂亮亮穿婚纱。”
严凉看了她一秒钟,忽然一把将她抱起来。
顾一兮下意识搂着严凉的脖子,惊讶道:“你干吗呀?”
“开心。”
“你表达开心的方式好野蛮……放我下来……”
严凉一直把顾一兮抱到了车子边上才放下来,气喘吁吁道:“重了。”
“是乎乎的重量。”
“你说乎乎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希望是男孩。”
“我更喜欢女孩,”严凉想了想,“不过男孩也好,以后可以和婴儿一起打架。”
“严凉,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暴力倾向。”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