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薇揉了揉额头，她觉得梅伊似乎总是不明白，靠外貌、仪态、身材刷来的好感度是有限的。他们之间的问题从来都不是他不够俊美帅气直击心灵，事实上能通过外貌刷到的cg书薇早已诚实坦率的全给他了。他们之间的问题在于互相理解。

书薇叹了口气，为了照顾梅伊的心情，她还是给他的努力以充分的尊重，“衣服很适合你。”

梅伊沉默了片刻，抬手松了松领带，声音略带些羞涩的沙哑，“你喜欢就好。”

书薇点了点头，“水？还是果汁？”

“红酒可以吗？”

“可以……只要你别喝醉了耍酒疯。”她回身去给梅伊倒酒，片刻后又想起什么，“顺便提醒，这是一场严肃的对话，我没打算和你*。”

短暂的沉默之后，梅伊不死心的提醒，“比如说对我比中指那种？”

书薇尴尬得满脸通红，“我为自己的粗俗向你道歉，但那个手势的含义与*毫不相干。出于互相尊重的诚意，以后我不会再对你用了。”

梅伊似乎失望的嘀咕了一句，“反正也只是戏弄我罢了……”

书薇坚决不肯接话。

把红酒递给梅伊之前，书薇忍不住又收回来，自己先灌了一大口——虽说魔王还是很萌的，但完全弄不明白他的暴走点的情况下和他谈判，书薇心理压力多少有些大。因此一对上他的目光，她不由就小退缩了一下，下意识就决定立刻用酒精坚定信心。

梅伊宽容的望着她，书薇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我给你换一杯。”

梅伊飞快的接过来喝了一口，“这一杯就可以。”

书薇脸上不由又有些发红——她得承认，梅伊毫不嫌弃的喝她剩下的东西，这行为还真有些小贴心。

她便觉得没那么紧张了。

无论如何，他们是已经确定关系——至少在契约和道义上确定了关系的情侣，如果连开诚布公的对话都不能进行，那么他们的感情将永远都无法再进一步。书薇扪心自问，她并不喜欢将感情当作筹码和手段，始终怀着一种交易的心态和“男朋友”交往。反正她真的有些喜欢梅伊，那么为什么不让他们的感情也更进一步，让自己打从心底里愉悦的和他谈恋爱呢。

他们之间需要这么一场对话。

她斟酌着开口，“昨天你问我，是不是生气了……”

梅伊屏住了呼吸，静静的望着书薇。

书薇也不由停下来，仔细观察着梅伊的表情，“在做出回答之前，我想告诉你——能和你一起去看积雨云，是我有记忆以来所经历过的最开心，也最让我动心的约会。如果你那个时候向我表白，就算我们之间没有契约，我也肯定会接受你的。”

梅伊的呼吸不由放缓了，他的目光温柔又包容，先前那种若隐若现的紧绷感和侵略性不经意间就消解了。

“然后这才是我的回答——昨天你问的事确实让我有些生气，或者说失望了。”

梅伊瞳孔一缩，他瞬也不瞬的望着书薇，“那么你决定——”

“没什么决定。”书薇摇了摇头，“我喜欢你，你是我的契约者、男朋友，你对我来说是特别的。而不论是被你劈坏了的魔药花房，还是因此受伤甚至差点死去的那些人，他们对我来说，都只是几乎不相干的东西和人。我不可能在乎他们胜过在乎你。”

出乎意料，梅伊并没有对这样的告白表现出狂喜的情绪。事实上他的表情很克制和暧昧，几乎没有泄露出任何情绪，他只凝视着书薇，声音微微低哑的询问，“真的？”

没有预料到梅伊的回应，这让书薇感到有些不安和浮躁。但是既然决定“开诚布公”，她便也不那么惧怕丢失主动权，便继续说下去，“是的，我不可能在乎他们胜过在乎你。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能看着你伤害他们而无动于衷。这两件事是相互独立的，你明白吗？”

梅伊微微皱了皱眉头，他看着书薇，好一会儿之后才摇了摇头。

果然……书薇想，对人类而言这么简单的道理，对魔鬼来说却有些不可理喻。毕竟他们是“自私”的生物。大概在他看来，只要她为了旁人而对他生气，那就是她不够爱他、在乎旁人胜过他的表现。

因为他还没明白，在“爱他”之外，她也会对世间万物有着形形色色的感情——他喜欢她，但事实上就算经历了一千年，大概他也依旧没有弄明白她作为人类的、复杂多变的内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