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我,你是不是会有更好的选择?
叶紫抬起头来,被侮辱了似的冲口而出,“如果和侯爷退了亲,我就绞了头发,当尼姑去。”
语罢她才意识到刚才的话里有威胁之意,虽不甘心,却还是添上了一句,“我没有别的意思,王爷依旧可以娶想娶的人,我只是,只是......只是父亲近年来多上战场,我身为子女,希望在庵中多多为他念经祈福。”
黎月川轻轻嗤笑了一声,“撒谎还是撒得这般明显。”
叶紫听见他的笑声,又抬头望了他一眼,却猛然望进了他含笑的眸子里去,心脏顿时微微一动,条件反射般的就红了脸。
“我没有撒谎。”
黎月川突然伸出手来,手指穿过了她如丝绸般柔滑的长发,撩起一缕缠在了指间,轻轻在鼻下嗅了嗅。叶紫被他的动作猛然一惊,下意识朝后退了好几步,黎月川手里的秀发就轻轻从他指间滑落,徒留下那轻微的触感和淡淡的芳香。
“你,你你你......”
“我怎样?”他又恢复成一张冷淡平静的脸。
“你既然不想娶我,便不能对我做出如此无礼之事。”
黎月川滑动了轮椅,让自己离她又近了些,然后重新勾起了她一缕秀发,“如此漆黑如瀑的长发,绞了多可惜。”
叶紫本已沉寂下去的眸子骤然亮了亮,她眨了眨眼,心里升起的念头如此美满动人,她却不敢相信,“侯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一点也不想取消婚约。你既然毫无缘由地在我府中住了这么久,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已经是我的人了。”
“你是说真的?”叶紫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嘴角轻轻翘起,顿时神采奕奕了起来。只是,乐了一会儿之后她又突然觉得不对劲,于是又侧过了脸,“那你做什么还赶我回王府?”
“怎么?”黎月川似笑非笑,“你还没过门就想长住侯府了?”
“不是。”叶紫的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你先回王府,不管我们之间是不是有婚约,女子还未与人成亲就长住夫家,说出去对你的名声无益。”
叶紫低声嘟囔着,“我才不在意我的名声呢!”
“叶紫。”黎月川的声音低了两分。
叶紫就只能乖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你什么时候来娶我?”
黎月川竟然被她弄得有些无奈,“哪有这般问话的,真不知羞。”
叶紫脱口而出后自己也觉得尴尬,于是复又垂下眼帘,脸上染上两抹霞云。“马车已经备好了,我该回去了。”
“嗯。”
叶紫刚走出去两步,就忍不住回过头来看他,满脸担忧道:“对了,凤还草即使已经好生保存着却依旧阻止不了它的药性流失,你要早些用了才是。”
黎月川嘴角总露出扬起一丝笑来,“我知道了,已经在准备了,你无需担心。说到这里......”他终于忍不住问出了那个问题,“你之前身受重伤,是因为要为我寻这凤还草的缘故吗?你偷偷离家,就是因为要去要去找着草药?”
叶紫有些扭捏,却还是承认了,“嗯。”
黎月川面色一凝,没由来的突然发了火,“你一介女子,怎么能如此胡闹。如果遭遇不测怎么办?你这次是运气好还有命回来,如果就此死在外面了呢?”
起先不在意的时候不会如此愤怒,到了现在,黎月川只要一想起叶紫脸色苍白如纸地躺在床上的情景,就会忍不住心中发颤。
“即使要寻药,也不能如此任性草率,禀明了王爷,让他派人前去即可。哪由得要你亲自动身。你是从未考虑过这一路的危险吗?如果......如果......”
如果你当真回不来了,我有可能就会带着对你的误会和怨怼一直郁郁寡欢下去。
叶紫微微笑了笑,细声安慰着他,“你不要担心了,我不是已经好好地回来了吗?再说了,我从离开之后就考虑过了所有可能遭遇的艰险,我不怕的。”
黎月川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叶紫眼神决绝地拿着瓷瓶往自己手臂上砸的样子,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是,你当然不怕。”
剩下的半句留在了心里。
可是,我已经会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