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去哪里?你觉得咱们还能离开主楼吗?”女人放下杯子,虽然依旧从容优雅,但是放歪了的咖啡盘还是暴露了她不安的现状。“现在影响最低的就是主楼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艾蒙森之前下了禁忌。现在艾蒙森已经死了,我们也不知道这个禁忌还能坚持多久。不过不管坚持多久,这里起码还是安全的,出去只能死的更快。难道你还能找到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或者保证咱们能冲出这片黑暗吗?”
“我觉得拼尽全力的话也许可以,毕竟我们手里还有一些力量,拼死一搏,应该能把你送出去。”男人走到窗边,凝视着不远处的那栋别院,也就是
“那你呢?”女人回头看着男人。
“我?我留在这,芬迪在这,我哪里也不去。”男人没有回头,但是整个背影透着一股苍凉。虽然还是那个人那个动作,但是景绎还是感觉到了一种疲惫。
也许暗没有压倒他,死亡没有压倒他,但是这个叫芬迪的人却可以使他伤心难过。
可见这个人在他的心里有多重要。
“我陪你吧,我也不走了。反正路上这么多人,也不差我一个。预言上不是说了,暗夜降临,黑暗临世,赢,新纪元,输,万劫不复。所以就算是走了又能如何,还不是一样,只不过死的晚了一点罢了。与其这样,还不如死的早一点,免得担心更多。”看清了形式,女人的声音忽然发生了变化,并不是因为女人冷静了,而是因为女人心死了:“自从艾蒙森出生以来,我就一直想着会不会有这一天。当我知道真的有这么一个庄园,一个少爷的时候,我心里的绝望你根本体会不到。”
“不,我觉得我可以,因为当你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相信我和你是一样的。”
“怎么会一样呢?怎么可能一样呢?你能理解一个母亲在分娩的时候忽然看到异象,而这个异象昭示着你的孩子的未来吗?你能理解你还没见到你的孩子,就已经知道他的未来是为了拯救世界而存在的,而最后成功与否还是个未知吗?你能理解一早就遇见了世界的崩坏的人是如何在乱世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吗?你能理解你忽然发现一切竟然是真的的时候那种恨吗?”
女人激动的站了起来,或许是压抑了太久,女人开始歇斯底里的喊叫了起来:“当你和你的爱人享受幸福的二人世界的时候,我已经带着预言和孩子游走在世界的边缘讨生活了。当你沉浸在有了孩子的幸福的时候,我已经靠着容貌与能力艰难的向上爬了。而当你家终于被暗所侵占,预言成真的时候,我又要带着自己的亲骨肉过来帮你消灭黑暗,拯救你的儿子,这一切公平吗?
最后呢?最后呢!谁都没有成功,都死了,都死了!!”女人终于忘记了自己的优雅和仪态,在喊叫之后开始疯狂的砸东西,一切可以摔打的东西都被女人扔了出去,在男人还没来得及制止之前,女人的咖啡壶就朝着衣柜猛地飞了过来。
滚烫的咖啡即将到达柜门的时候,柜子的大门忽然被打开,巨大的力量将门板震下来之后,将那一壶咖啡都挡在了外面。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屋子里的两个人都瞬间呆愣了下来,不过很快男人就率先反应过来,一把将女人拉到自己的身后,同时在手杖里抽出了短剑,挡在了自己身前。
“谁?”男人对着衣柜吼了一声,景绎倒是也不废话,反正这个时候了,跑肯定是跑不掉了,要不是刚才已经分析过自己出去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景绎刚才也不会贸然就把咖啡挡了出去。
目前的情况非常明显,这个女人的儿子就是艾蒙森,出生的时候就注定是预言者的一部分,简直就和景绎的身份一模一样。不用想,自己需要守护的那个人,也就是那个男人的儿子,肯定就是葛辰在这个世界的身份。
刚才女人说都死了,也就是说,他们两个同时经理了一些事情,这件事情导致两个人都死去了。而这个时候自己和葛辰正好穿越过来,所以一个到了那个儿子身上,一个就变成了艾蒙森。
所以在衣柜里犹豫了一下,景绎决定赌一把。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咖啡来的时候景绎故意弄得动静非常大来提醒屋子里的两个人这里还有一个。
“是我,艾蒙森。”纠结了半天,景绎最后咬了咬牙,还是没能向之前计划的那样叫那个女人母亲。
“我的天啊!我的天!”这次女人的反应明显比男人要快,几乎是景绎走出衣柜的一瞬间就从男人的身后冲了出来,然后一把抱住了景绎:“我的天艾蒙森,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死掉的,我就知道!你从小就是这样,从小就是这样的,我就知道!”女人抱着景绎开始痛哭流涕,男人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脸审视的看着景绎。
如果说母亲一定会无条件相信自己的儿子,那么在这种环境下,其他人一定都是持怀疑态度的。
“哦我的儿子,你能告诉母亲你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吗?你知不知道这两天我是怎么过来的!”女人轻轻的擦了擦眼泪,然后拉着景绎坐到了自己的床上,男人也选了一个距离适中的沙发坐下,准备听景绎的解释。
“其实,我除了自己是谁,什么都不记得了。”景绎看了一眼女人,有看了一眼男人,本能的向女人靠了一下。女人则十分配合的搂住了景绎,然后怒视了一眼一脸怀疑的男人。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醒来之后,除了知道自己叫艾蒙森,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昨晚就回来了,然后一直在回忆,可惜至今都没有回忆起任何东西。”景绎无奈的摇了摇头,女人立马拥抱了一下表示安慰。
“没关系,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活着就好。”女人揉了揉景绎的头发,继续说:“我是你的母亲,我叫司琳娜,是一位占卜师。这位是雷门先生,也就是这座庄园的主人。”
“你好。”虽然雷门先生一脸的怀疑,但是良好的家教还是让对方先主动打了招呼。来看见雷门先生的招呼,景绎才回了一个招呼回去,不过两个人都在相互打探,所以这句招呼明显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在。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也许一直是家主的关系,简单的一个问题,就让景绎感觉到了一丝的压迫。也对,这个时候任何一个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是致命的,那么大家都细心谨慎一点也是正常的。
“真的。”景绎认真的回答:“我醒来的时候在一个乱葬岗里,我几乎是本能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来了之后就觉得自己对这里莫名的熟悉,于是一路来到了主楼这边。昨天我就睡在了隔壁,想着今天能不能问问主人我到底是谁,还有为什么会死那么多人。”
“你刚才的对话都听明白了多少?”没有继续问之前的问题,雷门先生忽然换了一个话题。
“我觉得我知道了很多,起码现在我知道我和你们的关系,我的命运,还有我已经死了一次这件事情。”景绎说的很坦然。
“现在这个时候,你活过来未必是一个好的选择。”雷门先生换了一个舒服一些的姿势,继续盯着景绎看。不过景绎重生之前各种各样的情况见得也不少,所以基本上一点反应都没有,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该说的就说忘了。总之两个男人貌似一直说着无关紧要的话,但是其实每一句话都暗藏玄机,看的司琳娜一直在皱眉头。
“为什么一直问来问去,请您出去,我需要和我的儿子单独相处一会!你知道对于一个母亲来说,自己的孩子失而复得是一件多么重要多么深刻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