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杀马五的并不是江庆善派出的人,江巧儿这么做倒是可以解释。至于马文才那个时候出现在府城估衣巷,也在情理之中。
江庆善也在派人四处寻找马五,并指导马五很有可能在府城,因此打发了马文才带人过去。
马文才那个时候,是不是也觉察到了马五的行踪,可跟穆洪等人一样,都晚了一步?!
“这件事,我也知道。”纪晓棠略一思忖,就对江巧儿说道。
江巧儿的手就是一顿,看着纪晓棠的目光亮了一下。
“三姑姑怎么知道的?”江巧儿忙就问道。
“或许他们看到的人,真的是我。”纪晓棠就告诉江巧儿,“我那天带着人去估衣巷,正在桂花楼上吃点心,下面突然就乱了起来。”
“原来有人斗殴,正好我外祖父带着兵丁去接我,就去抓人。我当时看见我外祖父,忙就下去找他,倒是没注意周围的人。”
“这么说,他看见的真是三姑姑了。该死,他竟然没去给三姑姑请安。三姑姑,是曾外祖抓的人,可知道后来怎么样了?”江巧儿就问。
纪晓棠暗暗打量了江巧儿一眼,就看出来,这才是江巧儿要问的关键所在。
马五那件事的后续,被卫所衙门严密地封锁了,外面根本就打听不到任何消息。
既然江家想知道,纪晓棠倒是不介意透露一些。
“我也问过外祖父,外祖父说不是我一个女孩子家该问的。”纪晓棠欲擒故纵道。
“哎呦,”江巧儿显然大失所望,却又不甘心,继续追问纪晓棠,“就真的什么都没说,三姑姑也没听见什么?”
“……后来外祖父喝了些酒,无意中倒是说了几句。”
“说的什么?”江巧儿几乎已经遮掩不住她的急切了。
“巧姐儿,你怎么对这件事这么上心?”纪晓棠就看住了江巧儿问道。
江巧儿面色一变,随即立刻又堆出满脸的笑容来。
“……咱们整天待在家里,哪里见过这些个,既然听说了,就想知道个究竟。三姑姑知道,我历来就是个好信儿的人,这个脾性啊,只怕也改不了了,三姑姑别烦我。”
江巧儿确实机灵,这样解释,竟也说得过去。
纪晓棠似乎就被江巧儿说服了。
“外祖父说,人是他抓的,可把人送到了卫所衙门里,接下来的事却不要他管了。外祖父想要提审犯人自然是不行,就打听了两句,还被当时的千户数落了。”
“我外祖父的资历,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就很不开心。我问他,他不肯说,一来是不知道,二来,也是因为心里不痛快。”
纪晓棠说的活灵活现的,就将江巧儿给说愣住了。
“那马……哦,”江巧儿轻轻掩了掩嘴,随即忙又问道,“那抓到的人,竟还活着。才儿他爹在人群里瞧着,说人是抬出去的,看着可是很不好呢。”
当时纪晓棠包下了一个铺子,将马五和两个山匪带进去。之后马五死,山匪自尽,这个消息只有铺子里的几个人知道。
虽然三个人是被抬出去的,但是他们都死了的事,却是不曾往外泄露过。
就算是当时围观的人怀疑,也不能百分百确定,何况还是心中有鬼的人。
越是怕马五活着的人,就会越担心他没有死。
纪晓棠就是要在江庆善心里扎这一根刺,让他怀疑马五还没死,落到了卫所衙门手里,从而得不到片刻安宁。
悬在头顶随时都会落下的刀,江庆善每天都会品尝这种滋味。
江巧儿似乎就有些慌,过了一会,她才又问纪晓棠。
“三姑姑,如今咱们曾外祖做了任安卫所的千户了,这几个……恶徒,是不是就该落在咱们曾外祖手里处置?”江巧儿问的很小心。
纪晓棠就摇了摇头。
“我外祖父做了千户,那是隔了一阵子的事。那几个人,听说是早就被送走了。上一任的千户,最是贪功,也不知道人被送去了哪里了。……虽是凶恶,倒也不算是什么大事。”纪晓棠就道,言下之意,穆洪根本没把这件事情往心里去。
“还没恭喜曾外祖做了千户。……总想着要上门拜见,只是……”江巧儿说到这,眼神就往纪老太太屋子的方向飘了飘,“这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给曾外祖上门请安?”
看江巧儿的神色,是知道纪老太太跟穆家的恩怨的。
这是试探?
“你们若是有心,怎么会没机会!”纪晓棠就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