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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佑年四下看了看。铺子里虽然没有外人,但是铺子外面的巷子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方才在这里问话,是因为马五撑不了多久,只是权宜之计。现在马五死了,继续留在这里多有不便。
“咱们还是回去之后再详细说吧。”祁佑年就道。
纪晓棠立刻点头赞同。
祁佑年、穆洪等人立刻就着手安排,几具尸首就都被送去了衙门,纪晓棠和穆万杰则被赶来的穆家英先一步送回了家。
纪三老爷已经知道了消息,就在穆府的门口接住了纪晓棠。
看纪晓棠毫发无伤,纪三老爷这才放了心。
“如果让小叔陪你一起去就好了。”纪三老爷就说道。
“小叔,我没事。”纪晓棠就道。
纪三老爷虽然急于知道事情的经过,但是并没有急于向纪晓棠追问。
“你外祖母也得了消息,急的什么似的。赶紧去见了你外祖母,咱们再说。”纪三老爷就对纪晓棠道。
穆家英在旁边听着,就暗暗点了点头。他以前跟纪三老爷没什么接触,只是听外面的传说,纪三老爷如何纨绔,如何不知人情世故。但是这些天的相处,纪三老爷却完全不是这样的人。
纪三老爷还很会为人着想,处事机变妥帖。
一众人就往主院来见沈氏。
沈氏就拉住了纪晓棠和穆万杰,挨个仔细打量了,见两个人都活蹦乱跳地,这才缓缓吁出一口气来。
“听说出了事,可吓坏我了。你们都好。这我就放心了。”
“不是阿佑陪着,怎么就遇见了贼人?”大家落座,沈氏这才又问道。
“阿佑叔叔护着我们,我们只是看着阿佑叔叔捉贼。阿佑叔叔厉害的很。”穆万杰就抢先说道。方才经历的事情,这小胖墩不仅一点儿也不怕,反而觉得有趣、刺激的很。
虽然听他祖父和父亲说过祁佑年如何英雄,但是能够亲眼看见。这还是第一次。
穆家英就揉了揉穆万杰的脑瓜顶。
“别乱插话。听你姐姐说。”穆家英对穆万杰道。
纪晓棠就略过之前的事情,只从在桂花楼上发现马五的行踪开始讲起。
马五找到了,可却死了!
纪三老爷就更加后悔。觉得如果他今天也跟了纪晓棠去,事情很可能就会不同。
“小叔,你别多想了。阿佑说,那两个杀手第一刀就刺中了马五的肺。就是咱们当时在场的人再多。也救不回马五的。”纪晓棠就道。
看马五的伤势,就可以知道那两个杀手的手段是多么的凶残。以及他们是多么的想要马五死。
话说到这里,纪晓棠就找了个借口,将穆万杰支了开去,然后才将她从马五那里问到的消息都说了出来。
“马五知道他必死,并没有隐瞒,我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只可惜……”马五死的太快。然而。纪晓棠也不是一无所得。
“竟然还有另外一伙人!”纪三老爷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他们这边说着话,穆洪、祁佑年和穆家豪已经处理好了马五和杀手的事情回来了。
大家坐到一起,就商量起来。
先是祁佑年向大家解惑,为什么他并不是亲眼所见,却能准确地说出杀手是如何自杀身亡的。
“前些天在穆家寨抓了几个山匪,这件事大家都还记得吧。”祁佑年就先说道。
大家自然都点头,这件事谁又能忘记呢。
“阿佑,我正想问你,那几个山匪怎么样了,可问出了什么口供了没有?”纪晓棠就道。
祁佑年看了纪晓棠一眼,神色之间带着几分歉意。
“那几个山匪都已经死了,和今天这两个杀手,是同样的死法。”祁佑年一语惊人。
“咦!这件事,我竟不知道。”穆洪就惊诧地道。
“是上面封锁了消息。”祁佑年就道,原来他抓了那几个山匪,先就关进了卫所的大牢里。
他提审了山匪两次,可那几个人似乎是早有准备,先都是一口咬定是普通的樵夫,可是问他们家在哪里,家里都有些什么人的时候,他们又都含糊其辞。
卫所的大牢并不是客栈,既然山匪们不肯老实招供,祁佑年带着一众手下少不得用了些手段。
可那几个山匪竟然都是硬骨头。
几个山匪挨了两次刑,等祁佑年第三天再去牢里提这些人的时候,就发现几个人都死了。
请仵作验过了尸首这才发现,几个山匪的牙齿中都藏了致命的药丸。
“方才已经请仵作看过了,这两个杀手牙齿中的药,跟那几个山匪是一样的。”祁佑年就说道。这进一步确证了,两个杀手和那几个山匪,就是同一伙人。
这意味着什么呢?
一时之间,屋子里就没人说话。
“阿佑,那几个山匪被抓的时候没有服毒,为什么却在挨过刑之后就服毒了?”纪晓棠第一个打破沉默,提出了问题。
祁佑年眸光一闪,就又弯了眼睛看纪晓棠。
纪晓棠确实非同一般的聪慧,一下子就抓住了事情的关键。
祁佑年没有立刻回答纪晓棠,而是目光四下扫了一圈。他们此刻已经不在沈氏的房中,而是挪到了偏厅中说话。
沈氏和穆万杰都没有跟来,服侍的丫头小厮也被打发的远远的。
“这件事事关重大,暂时还需保密。”祁佑年就道。
穆洪等人立刻表示,绝不会泄露机密。
“……怀疑是卫所里面有内贼……”祁佑年再一次说出惊人的话来。
任安的卫所里面有山匪们的内应,所以山匪们被抓了,却并不急着求死,他们是希望内应能想办法救了他们出去。
“我虽没想到卫所里面有内鬼。却深知这几个山匪重要。”祁佑年想要从几个被抓的山匪身上打开缺口,问出关于穆家寨山匪的情况,因此对这几个山匪的关押就十分在意。
祁佑年不仅下令加强了卫所大牢的看守,还另外派出了心腹巡视。
那个内鬼想来是发现没有机会救人,又害怕拖的久了,就有心智不坚定的人受不过酷刑说出什么来,因此给几个山匪传了信儿。
“可是那几个山匪就这样乖乖自己死了?”
一般而论。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
但是这个规则却似乎对这股神秘的山匪并不适用。
“这些人都是死士!”祁佑年沉声道。
屋子里又是一阵静默。
死士意味着什么?一般的山匪怎么会有这么多死士?
祁佑年抬眼看纪晓棠,满心的忧虑。他想起了那个人私底下交代给他的事情,这股山匪不寻常。剿灭与否倒是并不着急,但是却必须尽早摸清他们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