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风,一魂一魄,终究是维持不下我的身体了。”杜思林迎着浓浓的海风感叹。
长河月圆,夜色寥寥。
街灯亮的晃人眼。两道修长的身影在江栏边望着眼前的那一抹平静。
防风怔了那么一怔,手中的纸杯不由被捏瘪了几分,“什么意思?”她忍住起伏的心情开口。
“你应该发觉了,我的记忆在错乱。”杜思林却依旧是那么从容,云淡风轻。说话的模样,语气就像是在叙述一件与她毫不相干的事情。好像,仅有一魂一魄的人不是她。“不仅如此,轮天眼也在退化,有关于魂魄的一切都在急剧的衰老。”
“怎么会这样?”在防风许久的沉默之后,她有些不甘置信的问。
“可能是魂魄与僵尸身体的排斥。具体,我也不知道。”杜思林端起手中的鲜奶,还带着些许的热气,莹白的液体流过她的咽腔,化作一片温润。
“没有解决的办法?”防风说。
“古书上说的魂魄修炼,我应该做不到了。除非找到原本属于我的魂魄。”杜思林顿了一顿,“有时候我感到我的魂魄还在,可我想,那也许是我一时的错觉罢了。”
“不可能的,你的魂魄生来强大,在你还未出生的时候就有了灵力。离开你身体的时候又吸收了大部分的力量。魂魄不齐,根本无法投胎,所以我想,它们应该是在一个你感应不到的地方。”防风思附了一番,锁着眉头说。
“不管如何,我要闭关一段时间了。”杜思林心中一叹,“能延迟一点时间就是一点。只希望你替我保守秘密,不要叫清竹知道。”
“你要闭关这件事怎么可能让她不知道?”面对杜思林抛过来的难题,防风急忙说。
“我会捏个理由同她说闭关的事情,但真正的原因就要你隐瞒了。”杜思林的语气变得轻快起来,带着招牌笑容同防风说,“不要这么凝重的表情嘛,其实也不是很严重的。你要伤感留着等我百年之后再伤感!”
诚然,防风此时的表情着实凝重,叫人一见心便是那一沉,即刻落到了谷底的那般。
“你倒是说的轻巧!”防风凭的白了杜思林一眼。
“我觉得荆芥好像是有什么心愿似的。”杜思林深深的吮了一口,咽下,眼神在防风身上逗留片刻又重新回到江面上。
“我也知道,”防风苦笑,“可是我问了她却总说没什么。你知道,她不想说的事情,无论我怎么样她都不会说出来,我也不能做些逼她的事情。”
杜思林似懂非懂的点头:“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应该是些她认为你知道了会生气或者会不开心的事。”
“我知道了之后会生气或者会不开心的事……”防风默念着杜思林的猜测,最后也不知是猜到了什么,竟是脸色一惨。又是连连摇头,道了几句“不会的”。末了以一句长而沉的叹气声结了局。
“与其你在这里瞎猜瞎想,倒不如你们两个坐下来好好谈谈。”杜思林语重心长,一副老人家的样子,“两口子嘛,有什么说不开的。”
“你是……胎光师父?”这时候,一个女声怀疑的在杜思林和防风身边停顿。
那一双眸子上下打量着杜思林,有犹豫也有猜测。
“这么巧啊……”防风呵呵干笑两声,“周亭。”心道真是巧的太厉害了,下午才刚见了她哥和她堂姐。
“防风姐,我刚还没认出你来,你又漂亮了!”陈周亭亲切走近了一步,“那看来我是没认错人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防风和杜思林偷换了个眼神,互相感慨这个城市真是太小了。
“快开学了嘛,我就和朋友来这边逛逛。回了学校课业重,就不一定能有这个时间了。”陈周亭笑了笑,还悄悄瞄了一眼站在防风身侧端着奶自顾自喝着的杜思林。“对了,上次胎光师父救了我和堂姐,一直没能找到机会谢谢你,不介意的话我请你们吃夜宵?”终于寻了个理由,她壮起胆子看着杜思林的眸问道。
“我只是受人之托,不用什么感谢。夜宵的话,我想还是改天好了,你的朋友们还在等你吧。”杜思林礼貌而又委婉的拒绝。
“没关系了,你就权当多认识几个朋友,来嘛来嘛,一起吧!”陈周亭倒像是没听出杜思林话中的婉拒之意一般,拽了杜思林的袖子便走。末了她自然也不会忘了防风,“防风姐,快来吧!”
杜思林眉头一皱,她还是不怎么会拒绝人,她心想。看了一眼防风,结果防风耸耸肩,递了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
陈周亭是个喜辣活泼的女子,从陪着她一起玩的朋友们就可看出,有隐隐以她为中心的样子,但她却没有丝毫的娇柔做作,这一点比起她那个堂姐周冰倩倒是要好上不少。
“亭亭,这两位是……”说话的男生虽只穿了一身轻便的休闲装,但从他一开口沉稳的语气来说,颇有领袖的派头。
“我来给你们介绍,这位是胎光,这位是防风,她们可也都是我的好朋友喔。”陈周亭把杜思林拉到身边介绍道。
“你好,司马枫。”方才说话的男子微笑着伸出了自己的手。
“亭亭,这就是你总挂在嘴边的……”有一个活泼女生跳了出来,颇有深意的笑着对陈周亭小声嘀咕。她以为胎光和防风是听不见的。当然,这只是单纯的她以为。
“哎呀!”陈周亭大叫阻断了那女生想接下去说的话,涨红着脸瞥了杜思林一眼,发现她并没有哦听见什么的样子,心下也是松了口气,“这个是司马琳。”
那活泼女子也同司马枫一样伸出了自己的手,“你好,我叫司马琳,刚刚那个扑克脸司马枫是我大哥。”她调皮的对着二人吐了吐舌头,小声的补了第二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