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小姐过奖,辅天才学渊博者甚多,只不过是在下贪慕虚名,来这里凑凑热闹罢。”陆岚意根本不是谦虚,而是直接贬低着自己。这倒让周围人投向他的目光更显敬佩。
唐菁月也是如此:“陆公子不必自谦。”
二人交谈愉悦,景芝皓在一旁不说话像闷嘴葫芦。可是却没有人敢忽视他。就凭那一张面瘫脸,就能吓得多少人噤声不语。
陆岚意不敢在摄政王面前有多停留,因为他并无官职,只是借着父亲的身份才能搭几句话,而他父亲目前也是处境尴尬,所以只是简单的与欣赏他的唐菁月交谈两句以后,陆岚意就告辞离开。
不过片刻,赛台上便传出小厮的唱报声,将陆岚意所猜得的谜题一一公之于众。一口气,竟连得两刻钟里公布了一百三十六道谜题,满座皆惊。
“陆大才子啊!这才不过一个多时辰,比之去年还多了二十三道!”
四周皆是惊叹声,可是看着站在赛台上接受众人钦羡的陆岚意,唐菁月却低头凑到景芝皓耳边,低声悄悄道:“你方才猜中了一百七十八道,比他多,景大才子。”
就是这句话,让一直“不开心”脸的景芝皓眸光一顿,看着唐菁月火光莹莹的眸子:“你数着?”
“自然,”唐菁月眨了眨眼睛,女儿娇态,“小女子好生仰慕王爷,便一直偷偷记在心里。”
茶桌下,景芝皓紧紧的握着唐菁月的手,脸上终于扬了一抹笑意。
“马屁精。”
刚刚要上前一步添茶的张掌柜僵住脚步,然后像木头似的退后两步。
周围一直偷摸打量的人们在看到摄政王爷的笑意时,一个个惊得收回视线直视前方。摄政王爷是不是发现他们偷看,要大开杀戒了?当着华小姐的面儿,也这么残暴?
王斌思、冕南、元少空三人进入天才楼时,看到的就正是这一幕。
王斌思一把折扇“唰”地合上,盯着那桌郎才女貌的二人,牙咬得很紧。为什么华小姐喜欢的不是他?是因为他比摄政王爷差吗?……对,他确实是比不上摄政王爷,但他敢说他是真心恋慕她的,摄政王爷敢吗!
冕南已经率先一步,上前请安。同陆岚意一样,如今的他,在见到摄政王爷的时候,不敢再装作看不见,而是必须上前请安问礼,否则,忠诚会被怀疑。对摄政王爷都目中无人,冕家父子如何被信任?
王斌思跟在冕南的身后,视线粘在唐菁月的身上就移不开。
“给王爷请安。”
……
四楼,南柯从高处看向大堂,一览众山小,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偶然扫到一处,所看之景立刻让她眉间紧蹙。
小丫鬟见了,凑上来也瞧了一眼。讶异:“咦,那不是思小公爷吗?思小公爷是刚来还是……”
话没说完,意识到南柯姑娘还皱着眉,就立刻笑嘻嘻的改口:“啊,定是才来。如果是之前就来的,方才姑娘一弹完筝,思小公爷就会凑上来的。呵呵!”
然而,小丫鬟的打趣并没有让南柯的神情有半点好转。她静静的凝望着楼下,打量着那个总是围着她转的思小公爷,他如今的视线似乎总是在盯着那个戴着面纱的女子。
“那是谁?”
让思小公爷和冕公子、元公子都要恭敬请安的华服男子,和坐在华服男子身边的神秘女子。
南柯直觉的意识到,那遮面纱的女子,会与思小公爷已经许久不来寻她有关。
在风花场中摸爬滚打多年的南柯深知,能让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置之不理的唯一原因,便是有了新欢。男人,有几个会把她们这些风尘之地的女子真正放在心上呢?
她以为,思小公爷会是一个另类。
“呵。”想想,也真可笑。她竟也拿男子的逢场作戏当真。
听到南柯问话,小丫鬟果断摇头:“奴婢可不知。”
刚说完,“咚咚咚”,几声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丫鬟去开了门,发现原来是南柯姑娘前几日收留的厨娘婆子。
这婆子身形略有富态却不显臃肿,发髻盘绕整洁,仅从一双手也能看出之前过得会是好日子。可惜被夫家抛弃,带着幼子流落街头。
“听闻姑娘之后要为诗谜会献唱,这是婆子我特意为姑娘准备的银耳雪梨水,”典氏弓着腰讨好的一边笑着,一边将白瓷小盅放至南柯姑娘的床几前,“姑娘快趁热喝吧。”
正是典氏!而此时的典氏,哪有还有半分贵人的影人。除了肤色白洁,她的一举一动分明就是中年厨娘的仪态!
南柯没有在意典氏的献好,依然专注的看着大堂,在看到思小公爷离开那华服男子桌后,还依然时不时的扭头看向那神秘女子,不禁得又问道:
“那是谁呢?”
听到南柯的喃喃发问,典氏伸出脖子跟着看去:“姑娘问谁,婆子我也见过不少贵人,说不定认得。”
南柯伸出一根指头,点了出去:“那个,戴面纱的女子。”
戴面纱?
只消一眼,典氏便怒火爆眼。别说是戴面纱了,就是将全身都包裹的严严实实,她也一定能认出来华容悦那个贱蹄子!
“华!容!悦!”
连日来的藏头藏尾、东躲西藏让典氏在看到华容悦的第一眼,便愤恨暴怒:“小贱人!”
一旁的南柯惊,和丫鬟有些诧异的看向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的典氏:“谁,华容悦?”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