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要和我耍那些小心思,你和我耍那些小心思只会让我觉得你更可爱。”
说完之后,他和她微笑,这个时候,属于他澄清的眼眸被橘红色的灯光镀上了一层柔光,这午夜,那双眼眸似乎会吸人魂魄一样。
别开脸避开他的触碰,扯起被单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睁开眼睛,康桥第一眼就看到放在床头柜上冒着热气带有金巴兰某早餐店标志的餐盒,今天是鲜榨果汁配菠萝包,昨天是牛奶配三明治。
起床,拖鞋放在她脚刚刚好触到的地方,穿上拖鞋,在公用的流理台上搁放着她的牙刷和杯子,牙膏整齐的贴放在牙刷上,牙刷打横搁在杯子上。
拿着牙刷杯子康桥打开房间门。
拐了一个弯就是公用洗手间,有四.五个人正在排队等着用洗手间,霍莲煾排在第二的位置上,在另外几位也在等洗手间的女孩们羡慕目光下霍莲煾拉着康桥的手来到他的位置。
等康桥打开洗手间回看时,排队等洗手间的队伍又多了两名年轻女孩。
在这里不得不提一下,自从霍莲煾每天早上都来这里排队等洗手间之后,这个洗手间成为了这一带最受欢迎的早间景点,来排队等洗手间的大多是年轻女孩。
梳洗完之后康桥回到自己房间,背着包手里拿着那份早餐打开门,和之前几天一样霍莲煾抱着胳膊站在门口。
在公车站,当康桥想把那份早餐交给一边的流浪汉时一双手拽住了她。
霍莲煾拽住康桥的手,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数秒之后垂下眼帘,说着: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
在康桥越聚越紧的眉头中霍莲煾淡淡说着:把早餐带到车上吃,今天我就不送你去上课了。
车窗印着她的脸,两边脸颊凹陷,眼睛因为失眠的关系更显得大了,大得还真有点像霍莲煾那个时候说的那样,好像一双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似的。
霍莲煾,霍莲煾。
转过头去,他站在那里,就这样隔着车窗玻璃看着她,公车缓缓行驶着,公车站还有站在公车站的修长身影越来越远,别开脸,低头,咬了一口菠萝包。
上完课之后康桥直接到餐厅上班,这一天一号座位一直呈现出空空的状态,女孩子们一个个冲着康桥笑,一个个问她你们和好了吗?
十一点康桥准时下班,一出餐厅康桥就看到等在那里的霍莲煾,他接过她的手袋,淡淡说着:酒鬼多,我不放心。
就这样,她们维持着之前几个晚上的模式,康桥走在前面霍莲煾走在后面,一前一后回到住处,她往着她住的那个区域,他往着他住的那个区域。
这一晚,康桥没有听到从竹帘那里发出任何的声响,即使没有任何的声响康桥还是顶着一双熊猫眼起床。
最近几天公车多了不少上学的学生,已经是九月初的时间了,学生们都上学了,可这里还有一个不肯回学校的学生,这名不回学校的学生天天缠着她,即使他就只在早上七点半到八点半,以及晚上十一点到十一点半这两个时间段出现,即使他真的做到了在她在房间时他没有弄出任何声音,可还是让她觉得很烦。
烦透了!
下了公车,康桥把今天早上霍莲煾强行递给她的早餐盒丢到垃圾桶去,中午时间,康桥就只吃了一个鸡蛋,晚餐时间她也就象征性的吃了小碗面汤。
然后,在九月上旬的这个周末,康桥晕倒在去餐厅上班的路上,经过的路人把康桥送到医院。
康桥两点半被送的医院,霍莲煾两点四十分就出现在医院,康桥四点半醒来,睁开眼睛她就看到了霍莲煾。
从莲煾少爷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正处于愤怒的边沿,眼看着马上要发脾气的模样,那样的霍莲煾让康桥本能的选择闭上眼睛。
其实,对于霍莲煾康桥还是在存在着惧怕的心理,她初初去到霍家时,霍家的佣人就威胁她要是让莲煾少爷不高兴了就会被装进麻袋丢到海里去,那个麻袋在后来长长的时间里一直是康桥心里的阴影。
闭着眼睛,康桥心惊胆战的等着莲煾少爷对她发脾气,可是,没有,康桥等了好一阵子都没有等来他的恶言恶语。
那道熟悉的气息逐渐靠近时康桥别开脸,午后的病房安静极了,被压得极低的嗓音还是从她肩窝那一块透露出来。
他唤她木头,他说木头你现在做的事情一点都不可爱,不仅不可爱而且可恶极了。
这个康桥知道,她现在是有点可恶,更可恶的在后面呢,她最擅长的是得寸进尺。
手落在他头发上,康桥轻轻的说着:“莲煾,还好今天我是在大街上昏倒,要是在别的地方晕倒就糟糕了,之前我听说过有一位日本女孩遇到和我类似的事情,不过她运气没有那么好,她晕倒的地方十分偏僻,之后,有几个男人把晕倒的日本女孩拉到树林里,莲煾,你猜,几个男人都对那位日本女孩干了些什……”
剩下的话被吞没在唇齿交缠间,宛如狂风肆虐一般,到后来,他们彼此的舌尖布满了淡淡的铁锈味。
获得呼吸之后她又开始继续说:“莲煾,我现在不仅睡不着,我现在还没有胃口,我一看到那些食物就觉得恶心,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莲煾,你说我会不会患上厌食症?”
冷冷的声音从她嘴角传来:“厌食症没有那么轻易就会患上的。”
看来莲煾少爷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挑了挑眉头,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就被霍莲煾抢先说了。
“康桥,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吃东西,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的体重逐月增加。”
霍莲煾的话让康桥没有来由的联想到那些穿白大褂人士。
闭上眼睛,声音半带着娇嗔:“莲煾,你是不是要把我送到某种特定的地方去,就像是养宠物一样,什么时候吃药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对你笑,什么时候窝在你怀里,你要那样吗?”
说到这里娇嗔的声音已经带着淡淡的哀伤:“莲煾,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你舍得用那种方法对我吗?哪有人这么对待自己喜欢的人?”
许久,许久——
“木头,你真是坏透了。”
“坏、自私、固执、不负责任、你好像忘了,那个时候,是你先来敲我房间的门,是你先爬上我的床,如果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结果的话,那个时候我一定在姚管家敲门时应答,让姚管家打开门进来,让他把你带走。”
此时此刻,霍莲煾想,要是时光能够倒流的话,他一定会在那个晚上对敌人的女儿下逐客令,即使没有下逐客令,也一定不去看她的嘴唇。
那涂着口红,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的嘴唇。
不,不,时间倒流应该更早一点,就停在那年他十三岁前往机场的路上,十八岁的他要轻敲十三岁的他的脑壳,提醒着:
“霍莲煾,不要拉下车窗,不要回头去看。”
霍莲煾想,就是十三岁那年回头看的那一眼,才导致了若干年后,那涂着口红的嘴唇怎么看都像是让人想咬上一口的水蜜桃。
敌人的女儿,真是坏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