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型飞机被拍落在地上,她的表现想必让那群看好戏的男孩女孩大失所望,在这些大失所望的人中想必也包括霍莲煾吧?
后知后觉中康桥想也许自己不应该那么逞强,应该假装摔倒一两次,假装走了狗屎运才控制住那只模型飞机的,当然抓住的动作一定要看起来和大猩猩一样笨,也许那样一来他们就觉得有趣了,有趣了就很容易变得宽容。
看了一眼霍莲煾,康桥身体往着霍莲煾靠近,一移动就迅速被他推开,平衡住身体站在那里,呐呐说着:“要不,再玩一次,这一次你和你的朋友们肯定会觉得有趣,我保证。”
康桥的话换来霍莲煾冷冷的一个发音“走。”
没有动,小心翼翼试探着:“你说好的,只要我在你规定的时间里拿到模型飞机,你就不会去打扰小樊的。”
“没听清楚我的话吗?你要是在这块地方多呆一秒钟的话,你的心肝宝贝弟弟遭殃的次数就会增加。”
霍莲煾的话让康桥迅速转过身,连脱下搁在喷泉边的鞋子也顾不得拿,往着来时的路快步走着。
那位窜上来挡在她面前的单眼皮男生出现得有些唐突,他挡住她的去路,把她的鞋放在她面前:“你忘了你的鞋。”
感觉到来自于背后的那束目光,康桥不敢懈怠,嘴里一边说着“谢谢”一边弯腰拿起鞋子。
“我叫麻生,是莲煾的朋友。”单眼皮男生说着。
礼貌性点头致意之后康桥加快脚步,可那串脚步依然如影随形,然后康桥听到霍莲煾的那声“麻生。”
叫麻生的男生一边应答着一边把一张手机名片强行塞到康桥手里:“上面有我的私人手机号,期待接到你的电话。”
霍莲煾再叫了一句“麻生”,这次声音很明显的在传达着不满,那位麻生这才匆匆跑开。
接下来的几天里康桥都是在心惊胆战中度过,庆幸的是霍莲煾没有再找霍小樊的麻烦,倒是霍小樊因为莲煾哥哥最近几天都没有找他玩而显得闷闷不乐,康桥甚至于还听到霍小樊问她这样的一句话“莲煾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康桥在心里叹气,她问霍小樊,你很喜欢莲煾哥哥吗?
“是的。”霍小樊点头。
“为什么喜欢他?”康桥有点好奇,明明霍小樊和霍莲煾相处的时间不多。
“莲煾哥哥会很多事情,他的朋友看起来很了不起,可他的朋友们都乐意听他的话,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将军,而且莲煾哥哥漂亮,说话声音好听,他从不骂我,他说只要我表现好他会把我当成朋友。”霍小樊说这些话时语气充满了崇拜。
朋友?霍莲煾,真是骗人精,康桥在心里骂了一句。
康桥没有等来预想中霍莲煾的找麻烦,倒是在七月最后一天等来了霍莲煾那位叫做麻生的朋友。
他开着漂亮的跑车来到礼仪学院,叫着她的名字“康桥。”
康桥站在原地,没动。
麻生做了一个自以为漂亮的动作,没有开车门,身体直接从敞篷处翻越过来,几步之后停在她面:“怎么没有打电话给我?”
其实那天康桥回家就把那张名片丢到垃圾桶去了,可她自然不能这样告诉他,礼貌性回答:“我最近比较忙。”
点头,麻生表示理解,拿下太阳镜,太阳镜指向他那辆漂亮跑车:“跑了还没有到二十公里,你是第一位坐在副驾驶座上。”
这位小眼睛日本人把这话说得理所当然的样子,一边说着一边想要来接康桥的包,康桥避开他接包的手。
麻生一脸疑惑。
“对不起,我还有别的事情。”康桥说着。
“我喜欢适当矜持的女孩。”麻生笑了起来:“我带你去兜风,然后给你卖装钱的名牌手袋。”
“对不起,我真的有事。”微微点头致意之后,康桥转身打算离开。
麻生拽住了她的手:“嘿,嘿,别这样,再这样下去就不好玩了。”
真烦,这日本人和霍莲煾一样是自大狂,霍莲煾这个名字一闪上心头就让康桥心里生出一股恶意。
一本正经着表情:“叫麻生对吧?我想还是和你说实话吧,没有打电话给你不是因为我忙,而是你的电话号码被我丢进垃圾桶去了。”
日本人一副我有没有听错的表情。
不解气,继续。
“以为给我买装钱的名牌手袋我会高高兴兴上你的车?然后再高高兴兴的上你的床?亲爱的,你还没有那个分量让我爬上你的床,在我眼里你也只不过是霍莲煾的小跟班,那天他一叫你连一刻都不敢呆,是怕错过给霍莲煾打伞提鞋的机会吗?”
日本人掀开他的小眼睛,看着她。
康桥回给了他竖中指的手势。
这样小插曲的直接后果导致了一个多钟头后康桥在经过那个阿拉伯式门廊时霍莲煾堵住了她。
他抱着胳膊背靠在左边门廊处,腿一横直接横在了右边门廊处,结结实实挡住康桥的去路。
霍莲煾看着康桥时脸上表情充满了藐视,慢悠悠说着:“听说你最近老是给麻生打电话,而且打电话时间点都挑在深夜。”
日本人?!哈!
康桥和霍莲煾之间有一条定律:不管开始如何,到结果都会变成是她的错,不是她的错就是她被耍得团团转。
所以索性康桥对于霍莲煾采取了沉默对抗,只要莲煾少爷觉得无趣了就会结束。
康桥一动也不动着。
“kevin这个靠山没有了,就把目标伸向麻生家了?嗯?”
也许是习惯了霍莲煾这样的说话形式康桥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反感了,反而因为霍莲煾长着一张漂亮脸蛋导致于他在说那些话时没有麻生那样惹人讨厌。
康桥的沉默对抗取到效果了,莲煾少爷开始觉得自己是在和一块木头做交流而兴致缺缺。
霍莲煾放下脚。
康桥从他面前走过,几步之后因为马尾辫被骤然扯住疼得她呲牙,只能站停。
“记住了,不要把手伸向我的朋友们,那样的话会让我很尴尬,我一尴尬就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霍莲煾冷冷的声音来自于她背后。
“好。”康桥回答着。
这是鸣鼓收兵的好办法,反正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也不会这样的问题。
霍莲煾放开手。
看着那抹身影逐渐远去,愉悦感也就只维持在短短的瞬间,明明一切发展和他想象中的一样,一切证明康桥和她妈妈一样是个利益主义者,金钱至上,胆小软弱,唯唯诺诺,她身上集合了他所有看不起的元素。
可,一切还在继续不对劲着,说不出一个所以然,霍莲煾还是觉得烦躁。
八月初,这个早上,康桥睁开眼睛就看到卷缩在她床边的倪海棠,那一眼的倪海棠看得康桥心惊肉跳的:眼珠子宛如被定住一样,呆呆的直勾勾看着天花板,一张脸煞白煞白的。
那个样子的倪海棠看着仿佛是被抽掉灵魂的傀儡一般。
“妈妈。”康桥低低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