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瑾的及笄礼就在这样人心惶惶的氛围中到来了,她没什么心思去期待这个及笄礼,反正前世也经历过,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沈瑜。自从那日见过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爹爹也没什么消息要她传递,她焦急却又无法。
安瑾的及笄礼办得很盛大,宫中也来了不少赏赐,宾客们直到日落西山才渐渐散去。
长公主看着今日明显心不在焉的女儿,心中叹口气,将她头上的簪子扶正,轻声道:“今日累着了吧?快快回去梳洗歇息吧。”
安瑾知道自己让母亲担心了,心中愧疚,可此时心中还有别的事,便点点头说道:“那女儿就先回去了,娘亲也早点休息才是。”
“知道了,不用你操心,赶快去吧。”长公主挥挥手,把女儿往外赶。
安瑾笑笑,亲了亲母亲怀中已经睡着的弟弟,这才转身离去。
安瑾踏着月色走在小路上,今日未下雪,可夜风依旧寒冷,她拢了拢身上的狐裘,看看天边的明月,心中泛起一丝期待。
今天是她的及笄礼,她不信沈瑜会什么表示都没有,至少应该会来见见她吧?
她有很多话想要和他说。
“郡主,夜里风凉,还是赶快进去吧?”寻云见她站在院子里久久不动,不由催促,“担心着凉了。”
安瑾摇摇头,“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你们先进去吧,不要打扰我。”
寻云觅柳对视一眼,不敢真的离去,只能走到不远处站着,看着这边。
安瑾站了很久,可是沈瑜却始终没有出现,她不由有些失落。他的确不该来的,现在那么多人盯着公主府,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哎……”安瑾轻声叹了一口气,揉揉额角,转身往屋里走去,寻云觅柳见了,连忙进来服侍。
安瑾沐浴完了,便将丫鬟赶了出去,一个人在灯下静静坐了好久,直到月上中天,这才准备上床休息。可在她要去熄灯的时候,却听到窗子处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她心中一喜,连忙走到了窗户旁边,却又不敢出声。
“阿瑾?”窗子外面传来一声压低的声音,正是沈瑜!
安瑾连忙打开窗子,月光明晃晃照下来,在那人身上镀了一层银光,使得他的面容似乎也没那么真切,她看着,不由得红了眼睛。
沈瑜见安瑾红了眼,一时间有些慌了,紧张地握住她的手,急急道:“阿瑾你怎么了?是不是吓到你了?我也没办法,外面盯得人太多,只能摸黑进来看你,今天你及笄,我想看看你……”
“怎么才来?”安瑾咬住下唇,双目不由自主地涌上了泪光,涩声问道,“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吗?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沈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原来阿瑾不是怪自己又大半夜地来她闺房?
“我很早就来了!”沈瑜紧紧握住她的手,回头看了看,这才说道,“我下午就在外面了,可是那些人盯得太紧,现在才找到机会进来。”
他把安瑾往里面推了推,然后双手一撑就跳了进来,又急忙合上窗子,“你不知道我多想你,可是又不敢来,怕给姑父添什么麻烦……”
其实这话也就是他胡扯,真的怕给安逸陵添麻烦的话,他就不会找上他帮忙了。
“阿瑾……”沈瑜紧紧把安瑾箍在怀里,嘴唇贴在她的耳朵旁,“阿瑾……”
安瑾只觉得被那热气烧得耳根发烫,可又不想离开这个怀抱,只能忍受着,静静回抱着他。
良久,沈瑜才不舍地放开了安瑾,可这时候才发现安瑾只穿了亵衣亵裤,头发也是散乱地披在肩头,领口处有些开了,隐隐可见到里面的风光。
他脸上一热,急忙扭过头去。安瑾低头一看,也发现了不妥,脸上仿佛是要烧起来一般,急忙躲到屏风后面去,穿好了衣裳才敢出来。
“那个……”沈瑜轻轻咳嗽一声,不敢乱瞄了,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匣子,放在桌上,“这、这是我给你的及笄礼物,你、你收下吧。”
看他一副不敢看自己的模样,安瑾刚刚的尴尬居然没了,嗤笑一声,坐在了他的旁边,拿过匣子打开,“是玉簪?”
“嗯,”沈瑜转过身,点点头说道,“这是我以前早就请人做好的了,原本就准备今日给你的,前些日子我偷偷去了王府里,把他拿了出来……”
“你、你真是……”安瑾听说他偷偷去了王府,心中一急,可转念想到他这么做居然是为了自己,心又软了下来,化作一句叹息,“你真是傻……”
被说了傻,沈瑜也不恼,拿起簪子就走到她身后,一手握住她的秀发,笨手笨脚地想要帮她挽个发髻,可却实在不得要领,最终只能绕了个松松垮垮的苞,然后把簪子插了上去。
安瑾仍由他折腾,然后对着镜子看了看,笑着夸赞道:“不错不错。”
沈瑜脸有些红了,站在她身后,双手搭在她肩膀上,坚定地说道:“阿瑾你放心,我会好好学挽发,以后天天给你挽,一年到头绝不重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