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林子里,偶尔有鸟雀啁啾,橙色的阳光顺着树藤的空隙落入地面上上,形成星星点点的斑驳。
喜欢生活在阴暗潮湿之地的蜈蚣和蛇虫纷纷避之不及,上官瑾良拖着沉重的身子,背着另一个比较瘦小的身体,在藤蔓间踽踽独行。
想必蛇蝎也怕毒,以毒攻毒是在这广阔丛林里生存的唯一手段。
花遥还有些气息,多亏了她落下悬崖时,一些藤条勾住了她的身体,降低了她下落的速度,最后摔下来的时候,又被一颗大树给挂住,吊在半空之上,才侥幸捡回来一条命。
至于吕顺,就不幸地摔到了地上,不知道他是不是摔死的,总之是死了,现在也在正被狼群围着啃咬。
那些饿狼眼尖耳朵也好使,没一会儿功夫,便聚集在花遥悬着的下方,等待着吃这块摇摇欲坠的美味。
上官谨良跳下来时摔的不轻,但是他借着藤蔓掉下来,总算是没有重伤,此刻也才有可能背着花遥朝外走。
常年游医的经验让上官瑾良习惯了野外的生活,他辨别出了方向,朝着有人烟的地方行走着。
花遥的微弱气息就呼在他的脸颊边,上官瑾良轻轻侧头,碰到花遥冷冷的鼻尖,觉得把她背在身上不能够保暖,便把花遥换到了怀里抱着。
花遥小小的身体,本能地蜷缩着,就好像她并不是昏迷而是睡着了。
花遥的脸,精致而自然,长长的睫毛迎着光线,洒上了夕阳的眼影。眼睛偶尔转动一下。睫毛便像是浮动一般,跳跃着将阳光剪碎了,刻在上官瑾良的心里。
“我喜欢你,没办法呢。”上官瑾良微笑着,眼睛里闪着晶莹的水色。又道:“花遥,坚持!”
阳光渐渐消失,丛林变冷了,上官瑾良迈着艰难的步伐,终于找到了一家猎户,猎户人家的妇人认得上官瑾良。说是医治过她受伤的丈夫,妇人心眼好,虽然她的丈夫还没有回来,也热情地收留了他们,忙里忙外端茶递水。尽心尽力照顾,真让上官瑾良感激不已。
晚间的时候,猎户家主回来了,他看见上官瑾良和花遥的时候,惊讶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恩人!还记得我吗?虎哥儿啊!”这个猎户叫虎哥儿,上官瑾良忽然有了一些印象。
“那日我和妻子被狼群攻击,我受了伤,是你救了我啊。恩人!”虎哥儿笑道:“一直未曾感谢,恩人再次现身,我们两口子定要好好报答!”
上官瑾良想起有一次他路过林子。听到有人呼喊救命,便进去凭借一己之力,赶走了狼群,救了两口子,虽然时间久远,上官瑾良记不清他们的长相。但是现在一经提醒,他想的起的确有这件事情!
“应该是我谢谢你们啊!”上官瑾良端着药汤。面色沉重中带着欣慰,叹道:“如果不是你家有治疗伤病的草药。她可能救不回来呢!”
“我经常一人在外打猎,难免有跌打损伤或被毒物叮咬的时候,我们弄这些山间的草药,也是备了给自己用的,没想到能造福恩人!”
虎哥儿庆幸一笑,便喊媳妇赶紧端上好菜好饭,又喊来儿子拜了大恩人,一家三口恭恭敬敬地和上官瑾良吃了一顿晚饭!
茶足饭饱之后,虎哥儿的妻子抱了被褥过来,对上官瑾良道:“恩人,天黑了,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给你们换上新被褥,如果你们明天要走,就让虎哥儿用推车带你们回镇上!”
“恩人啊,我们家小,就勉强你们睡在我屋里,我和媳妇去儿子的屋里睡!”
“我们睡在……”上官瑾良环视了屋子,的确只有一张床,所以再说自己和花遥睡一张床,势必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话,可能有些伤人家的一片好意。
虎哥儿转身就要离开,上官瑾良又想了一想,还是不能败坏花遥的名誉。
上官瑾良心道,如果虎哥儿和自己睡一起,再加他的儿子,三个人挤一挤也未尝不可!
“诶!那个,能让你妻子和花遥睡在一起吗?方便照顾~~”
“啊?”虎哥儿一惊,“你们不是夫妻吗?爱侣?”
“不是……”
“可是没办法啊,我儿子认生,你没看见他都不敢说话吗,你如果和他睡一处,他可能一夜都睡不好了。”
虎哥儿的心里另有想法,其实他看出上官瑾良和花遥的关系不一般,既然已经如此亲密,却不承认是那种关系,那么差的可能就是一个机会而已,他要帮助恩人制造!
“爹,我哪有认生,哪有不敢说话!”虎哥儿七八岁的儿子听了父亲有些责备的话,不禁委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