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怎么了,又……嫌弃我吗?”
“没,没,只是以为哥哥会来看我,可是想想,他今天要办喜事。”
尉迟焘搬了凳子坐在花遥的床边,郁郁道:“我也是疑着,都中午了,想叫人来请你去吃酒,你哥哥却不舍你移动伤身,你自己也像忘了此事一样,不询不问,还把侍女都打发去吃酒了,我索性就过来瞧瞧你,是不是真的无情,没想到……”
尉迟焘将自己御寒的狐肷大氅挂在床钩上,手往袖筒里伸去,拿出一块青色的绸子手帕递给花遥,花遥便顺势将眼泪鼻涕抹了个干净。
“哭的眼睛都红了,可是在这里住的不舒服?还是,腿疼?你哥哥成亲,你为什么不去看热闹?”
花遥忙应:“自然是腿疼,腿疼,我这腿,恐怕会让我耽搁不少好时光,我毕竟行动不便,去看哥哥成亲,恐添晦气,便忍住了没去,实则心里想去的很。”
“都怪我,如果那马车……”
花遥打断了尉迟焘的话,笑着说:“但我还是觉得幸运,如果不是撞上了公子家的马车,我和哥哥现在,现在不知会是怎样!所以,希望公子不必自责。”
花遥的神思似乎一瞬间就游移出好远,也不知她听到尉迟焘说话没有。
“如果没撞上马车,我也会带你们离开。”
花遥没答,目光落在尉迟焘递给她的那块青色绸子手帕上,不经意间,竟说:“我以前也有一件,与你这手帕材质颜色都一模一样的裙裾,上面还绣着红色的盛世牡丹,据说是大娇大贵之意,在我看来,红配绿却丑的很。”
“你也有?那倒巧了,可因为我是男子,我这手帕上就没有绣花,没有红色,会不会比你的好看些?”
“太素净了,和你这个人的……”花遥抬头,勾起唇角微笑的弧度,她看着尉迟焘,直至将他的羊脂玉簪看在眼里,细细打量后,忽然认出了他是谁,才改口接道:“和你的羊脂玉簪一样素净。”
“素净,是褒是贬?”
这上等绸子,丝滑质优,据说有养颜之效,由蜀国绸缎大庄上官繁家独产,实属后.宫垄断的布料,皇帝重赏朝廷官员时,偶尔才会赐几十匹下去。
但是以花遥的身份来看,她不可能有过这种稀有贵重的绸子衣裳,尉迟焘确信花遥是认错了布料。
“非褒非贬。这是上等绸子,丝滑质优,更有养颜之效,青色绸子为背景,若是绣上锦鲤,便是寓意如鱼得水,可获功名;若是绣上清荷,便是寓意相得益彰,可托雅志;若是绣上白日……”
花遥忍住了笑意,将‘便像日本国旗’几个字逼回了肚子里,然后悠哉地说完:“便是寓意青天白日,蒸蒸日上!”
尉迟焘吃惊,忽然觉得花遥并不一般,竟然知道这许多不一样的东西,便道:“你看看我和什么寓意比较相配,可否帮我绣个什么?”
花遥兴致勃勃,她可是“天下第一绣”昭懿皇后的女儿,当年名动四海的盛世安平图,就是出自花遥她亲娘昭懿皇后之手,绣花?
花遥大方地答应:“行,没问题!今天大喜的日子,你就把这手帕搁我这里吧,等绣成了,我自会喊你来取!”
其实花遥倒能弹上一手好琴,至于绣花?
也不能说花遥全不会,只是花遥的绣法,实属“萌萌哒”印象派系,这个时代的人,恐怕会“眼拙”到无法领会其绣风的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