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别的院子里,找个能来给她渡食的婢女。”
姐姐小鸳见少爷如此上心,着急道:“少爷,千万别!这事一旦宣扬出去,就不可能有一个人敢来帮她了,毕竟难为情……”
“少爷,您还是自己来吧!奴婢们出去守着,反正她也醒不过来,事后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奴婢们也不会乱说的!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姐姐小鸳听到妹妹小鸯的建议后,顿时秀眉紧蹙,心想妹妹也太冒失了点,怎么能把少爷的吻推给一个野丫头呢,她本还想勉为其难地邀个功,好让少爷青眼相看呢。
她哪知妹妹已经写了密信去京都,早让少夫人火速赶来处理这朵路上捡来的野花了。
到那时,野花非死即伤,哪里还能活蹦乱跳地和她们抢少爷呢?
尉迟少爷听了小鸯的建议,犹豫片刻,才道:“那我……试试看?”
两个相貌相同的侍女已经守在了门外,彼此面不改色,却有心有戚戚,各怀鬼胎,不说话,不对视。
她们望着院内的积雪,那雪都被扫地婆子给翻污了,肮脏的,卑贱的雪,正遥对着屋檐上皑皑无尘,高高在上的白雪。
人命生来自有高低贵贱,坠茵落溷不能自选,但是若不争一争,谁能说地上的脏雪,永远都飞不上高高的屋檐呢?
她们家道中败,来此为奴为婢,要的可不仅仅是赏赐和嫁妆。
少爷的恩宠,她们更想要。
***
佛莲居内,极静。
阳光去留无意,伸着爪子挪动窗影的位置。
尉迟公子凝视着花遥,她的脸苍白如纸,丝毫不生动,她今日静若处子,也浑然不像那日与他一面之缘的花遥。
他认识她,且记忆深刻,只不晓得,她还认识他吗?
这事大概已经过了一年。
那日,尉迟公子在洛城抢了花遥怀里的男孩,男孩当时病得奄奄一息,因为吃了毒蘑菇,男孩不停地吐着白泡沫。
尉迟公子撒了一地的白银子,他告诉花遥,他有钱,他能治好男孩的病,但是不能白花钱,他要收这个男孩当家丁。
花遥没钱医治男孩,只好将男孩交付给了他,却全然不知她交付的人,竟是当朝叱咤风云的太子。
双方也说好了,公子若将男孩带走,便再也不会归还于她。
花遥点点头,没拿尉迟公子一粒银子儿,只拜托他治好那个男孩,她就已经感激不尽。
尉迟公子还记得,他当时出于稳妥的想法,还对太子撒了谎。
尉迟公子告诉太子,那姑娘把太子给卖了,只卖了十两银子,但是足够那姑娘和家人过上一段好日子。
尉迟公子也是为了太子好,花遥对他无意,他和她的身份也太过悬殊。
况且,太子当时才十二岁,用民间的脏话来说,太子懂个屁的爱情,过个家家,真当能凭空生出个娃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