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同代安国公说话的是哪位大人?”
杜雨媚顺着语晴的眼神一看,恭敬地说道:“那位是钦天监的袁大人,袁家身份特殊,平日里很少与人结交,一般的热闹场合也不会出席,难怪郡主没有见过。”
“原来是袁大人,难怪本郡主看他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与一般的官场之人很是不同。”语晴眼神一黯,袁士朝,今天终于算是见到你了。
杜雨媚和杜雨姽看着语晴,虽然猜不透她在想什么,但是敏感地察觉到身边的气压骤减,很是压抑。
“袁家世代执掌钦天监,袁大人对星象、命理的研究可以说是登峰造极。故而虽然他的品级虽然不高,但是却深得皇上信赖;很多世家大族为了求他算上一卦不惜动用千金。”
语晴听了杜雨媚的解说淡淡一笑,她明白杜雨媚是在告诉自己,袁家不是好惹的;只不过她似乎忘了,自己这位惊澜郡主,才是最不好惹的!袁家既然欠了她的,就休想置身事外!这笔账,她会一点一点的讨回来!
见袁士朝探究地看向自己,语晴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微笑,看得袁士朝心中一惊。
热闹的礼乐声响起,新郎新娘准备拜堂。语晴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刘喜芳,见她在这么热的屋子里竟然还穿着白狐皮里子夹棉的衣裳,心中很是奇怪,暗道:这刘喜芳面色苍白,体虚无力,畏寒怕冷,看起来更像是小产了!只是夏守节已经快有半年没去过刘喜芳的院子,她又是怎么怀的这个孩子。
猛然间想起夏世雄也病得蹊跷,甚至都没有出席他长孙的婚礼,语晴难以置信地看着一副慈父模样的夏守节,没想到他竟然狠心到这个地步,如此薄情寡义、枉为人伦的事情也做得出来。
夏守节袭爵后没为长子请封世子已然可疑,又急忙给他操办这门婚事,看来是根本就没打算把安国公的位置传给夏韵岩。如今刘喜芳又有了这种把柄在夏守节手里,他们母子想要翻身,是注定无望了。语晴怜悯地看了一眼强颜欢笑的刘喜芳以及并不怎么喜悦的新郎官,难怪方才夏韵蝶那么老实,原来是知道自己的母亲和哥哥都已经失势了。
“听说徐公子最近常常去府上做客,看样子杜大人很是喜欢他。只怕是不用春闱结束,就会给你们定亲了吧!”
“家父说徐公子的人品和才学都是一顶一的,祖父和祖母也很喜欢他,说他待人客气和善,将来会是个好夫君。不过雨媚却一直没有见到他,他初次拜访那日正值郡主设宴,后来母亲又病得厉害,雨媚自然也无暇与他相见。”
“杜大小姐一直没见过徐公子?可是本郡主却听说那位徐公子自打见过杜家小姐以后,便念念不忘,朝思暮想,还画了一幅仕女像在书房内。徐家的老夫人可怜孙儿一片痴心,打算向府上提亲呢!”
杜雨媚笑得勉强,“舍妹近来总喜欢去院子里透气,或许是同徐公子偶遇过吧。徐公子若是真对舍妹一片痴心,雨媚自然当成人之美。”
语晴笑得高深莫测,说道:“徐公子若是同杜二小姐两情相悦,倒也是一桩美事。杜小姐同令妹是双生子,虽然容貌相同,但是气质却是截然不同的。徐公子生长在江南,自然是更欣赏令妹的娇柔。只是怕徐家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请到的媒人分不清杜大小姐和二小姐的名字,错乱了姻缘,误了你们一生!”
不经意地抬头,语晴的目光正好撞到龙玉旸的眼神,依旧是那么地冰冷桀骜。淡然地转过头,语晴继续同杜雨姽说笑,未曾发觉那双黑暗的双眼变得更为阴鸷。
敏锐地捕捉到孟轻欢无意中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语晴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和龙玉旸倒是很般配。
新郎和新娘进了洞房,喜宴尚未开始,语晴却觉得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便走向夏守节和刘喜芳夫妇,准备告辞。夏守节夫妇自然是不敢阻拦,连忙让人把夏韵岩从洞房里叫了出来,相送语晴。
“下官袁士朝,参见惊澜郡主。”
语晴看着袁士朝,柳眉一挑,“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铁嘴神算袁大人。本郡主久闻袁大人美名,今日总算是见到了。袁大人莫非是算准了,本郡主要在这个时候离去,所以特意在这里等着本郡主?”
袁士朝躬身笑道:“郡主说笑了,下官只不过是出来透气,正巧碰到郡主,所以来打个招呼。”袁士朝从怀中拿出一块上好的血红色玉佩来,说道:“这块血玉产自西域,经过袁家世代温养,戴在身上可以驱邪转运、逢凶化吉,还请郡主笑纳。”
语晴撇了一眼袁士朝手中的血玉,色泽红润、晶莹剔透,似乎蕴含着一股灵气,的确是要功力深厚的术士认真温养才做得出来。“袁大人真是客气,此玉灵气十足,一看便知并非凡品。”
就在众人以为语晴会欢喜地接过灵玉的时候,语晴话锋一转,说道:“无功不受禄,袁大人的一番美意本郡主心领了,这玉却是收不得。本郡主虽然年纪小,但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的道理还是懂的。”
“而且本郡主的运气一向不错,不需要借助外物来改运;至于驱邪避凶就更不需要了。本郡主还在娘胎里的时候,有位精通相术的世伯就说过,本郡主的命好得不得了,只要能够顺利出生,那就是一生的富贵,想改运都改不了。”
夏守节见袁士朝神色不定,以为他因为语晴拒收礼物而下不来台,便笑道:“郡主的命自然是好的不得了。不知道给郡主算命的那位大师高姓大名,或许与袁世兄相熟呢!”
“那位隐世多年,名望定然比不得大名鼎鼎的铁嘴神算袁大人。不过袁大人或许听过他的名字,世伯复兴诸葛,单讳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