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语晴又说道:“王兄虽然中蛊多年,但是由于他本身体质好,再加上被精心照料,如今身体只是有些气血不足。若是不想冒这个风险去除蛊虫,只要下蛊者不诱发蛊虫,还可以再坚持二三十年。语晴也会尽力为王兄调养身体以及控制蛊虫的成长,若是一切顺利,王兄的寿命或许能再延长几年。这期间只要是不受到太大的刺激,便可与常人无异。如今王兄的身体以及开始有些气血不足,若是再不控制就为时已晚,明日语晴会将药材配好送到府里来,王兄按时饮用便好。”
语晴看了看满脸忧愁的众人,又说道:“无论是否将蛊虫引出,都要先将王兄的身体调理好,所以是否引出蛊虫这个决定不急于一时,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决定。今日语晴就先和义父回府去了,明日一早语晴会将配好的药材送过来。还有就是这噬心蛊就算是在蛊虫盛行的西南地区都几位罕见,更不要说是中原了,所以为了不引起那下蛊之人的警觉,此事还是不要声张的好。”
龙天行叹了一口气,看着凤啸和云浅安说道:“王叔,王婶,你们也听到语儿的话了,不是没有治愈的希望的,且将心放宽些吧。今日时候也不早了,天行就先带着语儿回去了。明日一早天我们再过来。”
凤云珽几人忙起身准备送语晴和龙天行出去,几人刚走到门口还未推开们,就听凤笑歌说道:“不需要再考虑什么了,笑歌选择将蛊虫引出体外,还请王妹成全。王妹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出来,笑歌一定会配合。”
所有人听了都愣愣地看着凤笑歌,云浅华刚要张口,凤笑歌就说道:“祖父,祖母,请听笑歌把话说完:笑歌如今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笑歌知道祖父、祖母、父亲、母亲还有叔父、叔母们都为笑歌担忧,只是笑歌实在受够了这种随时提防处处小心的日子,笑歌不想在这样苟且地活着。笑歌自认为一向都十分有分寸,未曾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可是这一次笑歌决定放纵一回,就这一回,不论最终会是什么结果,笑歌都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还请祖父祖母和父亲母亲成全。”
凤啸和云浅安连忙拉起了凤笑歌,凤啸拍了拍云浅安的肩膀,半晌才叹了一口气,看着语晴说道:“语儿丫头,你怎么看。依照笑歌目前的身体情况,大约要多久以后将笑歌体内的蛊虫引出?他能存活下来的机会又有多少?”
语晴听了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凤笑歌,两人四目相对,半晌语晴看着凤啸开口道:“回太王爷,依照王兄如今的情况,最快也要明年春天才能将蛊虫给引出来,不然才进行到一半,王兄就会失血过多而丧命。这至于王兄生还的可能,则不足三分之一。所以还是请王兄再仔细考虑一下,不要如此草率地决定。语晴方才也说过,这噬心蛊乃是极为罕见的蛊虫,它虽然不是剧毒之物但是也是十分地霸道,在引蛊之时若是使得养蛊之人也就是下蛊者发觉,她定然会刺激蛊虫,引得王兄暴毙;而且在引蛊之时这蛊虫也可能有所察觉,从而自发地抵抗,这种情况也会使得王兄暴毙。”
“而且不止是王兄一人,若是前两种情况发生了,当时在场所有人都会受到牵连,语晴更会因此丢掉半条命,情况若是严重语晴也会当场暴毙。所以此事不止关乎王兄一人的性命,语晴还是希望王兄再好好考虑一番,今日语晴便先回去了,明日一早再把药材给送过来,王兄若是想好了也可以再告诉语晴答案。”说完语晴就径直走了出去,龙天行叹了一口气,也没多说什么便连忙跟了出去。
二人走后,靖忠王府的人都呆呆地坐在了椅子上谁都没有言语。没有想到这蛊虫竟然如此霸道,那下蛊之人和凤家究竟有什么过节,竟然如此恶毒的去谋害一个孩子。就算是笑歌执意想搏这么一回,那沐丫头是否又能冒着性命危险来奉陪?而且若是真出了什么意外,自家又该如何向天行来交待,凤家对他的亏欠已经够多的了,如今他好不容易看开了,怎么能再把他的希望给夺了去?而且一想到那个丫头会有危险,这心中就是万分的不忍啊。凤家的人,包括只是刚刚第一回见语晴的凤云玦,对语晴都是十分的有好感。
回到王府语晴和龙天行简单的用了午膳,语晴看着欲言又止的龙天行说道:“义父,明日若是凤笑歌还是坚持选择引出蛊虫,那语儿便会应下来。无论是治得好还是治不好,语儿都还了他们凤家的一个情,从此以后无论是娘亲还是语儿都和他们家没有任何关联了。义父您也不必太过担忧,语儿不是说过也有几率顺利将蛊虫给引出来么,而且难道义父忘记了,语儿可是赌神,逢赌必赢的,相信这次也是一样的。而且引蛊之事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做的,至少也要再等个大半年,说不定会出现什么转机呢。语儿还要去给凤笑歌配药,就不陪义父聊天了,义父先休息吧。”
回到自己房里语晴刚坐下,就见画眉四人都走了进来,几人也没有言语地就跪了下来,语晴见了连忙起身去拉:“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有什么事起来再说。”
画眉几人执意不起身,看着语晴说道:“主子,请先听属下几人把话说完。方才主子和王爷说的话属下们都听到了,属下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但是心里的话不吐不快。主子您万万不能如此啊,您的那本万蛊册属下们都看过,如今咱们手上没有另外两只蛊虫,能够安全将蛊虫引出来的几率不到十分之一!而且引蛊之时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不仅凤公子命丧黄泉,您就算是能活下来也会成为蛊虫的寄居者,情况比凤公子还要惨上几分。凤公子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固然可惜,属下几人也心中难过,但是属下几个却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主子去赴死!主子您若是真想救治好凤公子,替夫人还了凤家的恩情,那么属下几人甘愿代替主子为凤公子引蛊,还望主子成全!”
语晴听了叹了口气,看着几人说道:“你们先起来再说,我知道你们舍不得我,为我担心,但是我又何尝舍得让你们几个去冒这个险?你们几个都是陪着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在我的心里你们早已经就是我的亲人,所以我绝对不能让你们去替我冒险。无论如何凤家都对娘亲有恩,这份情由我来偿还是天经地义的,你们不要再说了。”
几人听了都没有起身,画眉继续说道:“今日就算是主子生气要罚属下们画眉也要说,主子您也记挂着夫人,那您可曾想过,若是您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夫人又会如何?您已经封住了一次夫人的记忆,难道您还打算再封一次吗?而且夫人终究会将所有的事情都想起来的,到了那一天您让夫人该如何面对自己?您若是出了事情属下几个还可以追随着主子一起去,可是老谷主、老夫人、谷主和王爷,以及药王谷的所有人还有主子手下的所有人又该有多么伤心,主子您可曾想过?主子您以前尝尝对属下几个说:每个人虽然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但是却都是集体的一份子,在做任何决定之前都应当想想后果,会不会伤害到别人以及这个集体。今日画眉斗胆问主子一句,主子您做这个决定之前,可曾想过夫人、王爷、老谷主他们,可曾想过属下几个,可曾为所有关心主子的人想过?”
语晴听了画眉的话呆呆地楞了半晌,随后才缓缓说道:“你们说的对,这件事情是我太自私,太任性,一味地只想着还了凤家的人情,没有顾虑到你们的感受,是我的错。对于这件事情我会重新思考的,你们先下去梳洗一下,瞧瞧你们一个个都成了小花猫了。我也躺一下,过小半个时辰以后来叫我。”
半个时辰后,语晴找了一张纸写下了几个字交给了画眉,说道:“画眉,你带着我的名帖去华府找华老太医。若是他不肯相见,便将这张纸交给他,相信他看了一定会想要见我的。他来了就直接引他去药房找我,我下午都会在那里配药。”
将近一个时辰后,华清平走进了语晴的药房,看着语晴许久没有言语。语晴见了放下了手中的药材笑道:“华老太医请坐,本郡主这药房里没什么好东西,只能请您喝白水了。”二人坐下喝了口水,语晴看着他笑道:“今日请华老太医过来本郡主只是因为本郡主给笑歌王兄诊了脉,也瞧了您往年里给他开的药方字,便想要问问您,本郡主究竟是该怀疑您的身份呢,还是该怀疑您的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