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阳站在狭窄的石桥上,内心中唏嘘不已,更重要的是,他的两条腿实在有些抬不起来了,他真的累了!
可是,在绝望、放弃、等死的念头出现的下一秒,骆阳的脑海中,却出现了一对中年夫妇的身影,看不清他们的容貌,可骆阳的心中瞬间被熟悉、温暖、亲情所包裹……
不,我不能死!
为了素未谋面的亲生父母,我一定要活下去!
骆阳心中,再次燃起了不屈的火焰,咬着牙,抬着有些麻木的双腿,走过了石桥!
他的步履蹒跚,此刻连‘小跑’都算不上了,顶多只能算是快步的‘竞走’。
骆阳走过石桥,突然发现了靠在石桥桥墩上的人!
这是一名衣衫褴褛的消瘦道人,穿着满是破洞的邋遢道袍,后背靠在了圆柱形的桥墩上,手里是一只脏兮兮的葫芦。
道人尖嘴猴腮,容貌极为猥琐,像极了一只尖嘴的老鼠!
此刻他正半闭着眼喃喃自语着什么,说一句,便喝一口葫芦中的酒,脸上早已有些醉意!
“喂,老道士,别在这儿睡了,赶紧走吧,掉在河里可没人救你!”
骆阳知道,无论是燕京城还是别的什么地方,但凡是华夏国,人死之后便流行请和尚道士超度。
这个邋遢道士,应该是刚做完‘法事’,在‘东家’的家里酒足饭饱,酒喝多了,醉倒在了这里。
——骆阳打小就喜欢看‘林正英’的僵尸片,所以,对身穿道袍的道人,有种天生的好感与亲切感。
看似酩酊大醉的邋遢道人,听到骆阳的话之后,挣扎着睁开了沉重的眼帘,一双眯眯老鼠眼,闪出一道精光,看了骆阳一眼后,旋即又闭上了眼睛,仰头又灌了一口酒,骆阳惊奇的发现,空气中弥漫着陈年好酒独有的酒香味。
“世人痴,你也痴。自己都活不好,还管别人死活!可笑,可笑……”猥琐道人像是在说着胡话醉语:“痴儿,痴儿啊……”
骆阳不禁哑然失笑——这脏兮兮的道士,虽然说的是胡话,可真还有几分道理!
骆阳此刻连自己都顾不上了,可谓‘自身难保’,居然还去管别人会不会喝醉后不慎落水掉河里,这不是杞人忧天、五十步笑百步、自己赤着下身什么都没穿,还在担心别人穿着条三毛内裤在大马路上行走,有伤风化嘛!
“好吧,那你继续喝着吧!”
骆阳说完,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了老道人的身上。
“我马上就要死了,明天就不需要穿衣服了!套在我身上也是浪费,就送给你御寒吧!”
做完这些,骆阳头也不回地快步朝前方走去。
好一会儿过后,邋遢道人缓缓睁开眼,脸上不见丝毫的醉意,他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盖着的外套,嘴角有一抹猥琐的弧度,微微上扬……
骆阳离开后不到一分钟,一个模糊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了桥头,又一步跨出,已经从石桥的这头,来到了对面的那一头!
缩地成寸,果真了得,一步跨出,已是数十丈之外!
来者,正是古武叶家的‘刑堂副堂主’叶独慎……
他面露微笑,轻松悠闲,此刻闲庭信步,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当他一步越过石桥,看到背靠在桥墩上的,满身酒气,已经喝得酩酊大醉的邋遢道人,不由皱了皱眉,不屑、鄙夷、厌恶,就像是一名皇家贵族,突然看到了一只躲在墙角的蟑螂。
当叶独慎看到披在邋遢道士身上的外套时,自言自语地冷笑着:“哼!自己都要死了,还关心路边野狗的死活,这么有同情心,这么悲天悯人,下辈子不如投胎做和尚去吧!”
叶独慎抬起左脚,一步正要跨出,邋遢道人突然睁开眼,砸巴了一下嘴,似醒非醒、似醉非醉的模样,打了个哈欠道:“唔唔……哪来的野狗,在道爷的耳边瞎叫唤,打扰爷爷的清梦!”
叶独慎目光一狰,如帝王看着匍匐在脚下的乞丐般,居高临下问道:“你说什么?!你说谁是野狗?!”
贼眉鼠眼、獐头鼠目、一脸猥琐的邋遢道人,又举着酒葫芦猛灌了一口,正眼都不瞧叶独慎一眼,揉着通红的酒糟鼻嗤道:“这里除了你,还有别的野狗吗?”
叶独慎的眼中凶光大织,怒极反笑道:“嘿嘿……今天尽遇上不要命的!你既然想死,我就送你这只蝼蚁上西天!”
叶独慎轻轻一挥衣袖,一道无形物质的强大气劲,直奔邋遢道人而去……
别看叶独慎只是轻轻挥了挥衣袖,可这一挥之力,别说是血肉之躯,即便是一块坚硬的山石,也要在这一挥之威下,四分五裂!
邋遢道人‘桀桀’一笑:“雕虫小技,也敢在本道爷面前卖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