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北麓,数以十万计的唐军密密麻麻的列阵在山坡上,数不清的精骑焦躁的勒着马缰绳,整齐的步兵方阵仿佛豆腐块一样均匀排列两边,将士们气势高昂的敲打着盾牌,不住地高声呼喊着。
“胜利胜利!大唐胜利!”
整齐的呼喊声中,山下那如同马蜂窝一般混乱的胡人阵营,又是凌乱了几分。
这是东进胡人的最后一波了,曾经闽唐的盟友法兰克人,被金钱收买来的维京人,还有虎视眈眈逼近君士坦丁堡的马扎尔人,也就是柔然人,乱糟糟的步骑惊恐的四周眺望着,他们的首领查理马特更是仿佛一头掉进陷阱里的野兽那样,双目赤红,手举战斧躁动而胆怯的低声咆哮着。
这人真算是个人物,当一个月前闽唐军突然出现在关中唐军面前,却又没有趁机歼灭关中唐军,突然后撤的时候,夏尔马特就已经意识到了局势的剧烈变化。
几十个胡族盟友首领暴怒的跑去闽唐军营抗议的时候,查理马特已经收拢了法兰克人,带着队伍向西方开溜了。
结果果然如他所料,几十个上门抗议的部族酋长自投罗网,全部被李捷下令斩杀了,脑袋挂在了西州城的城墙上,而与关中唐军汇合之后的强悍骑兵接连击破了当日战败还在附近观望的胡族,十几万人被杀,剩余的胡族如同笼子里的兔子一样,乖乖的被圈在了唐人设置的郡县中。
查理马特看的清楚,如今已经不是闽唐需要联合他们向东扩张的时候,闽唐皇帝已经取得了关中的控制权,如今是需要消灭害虫一样消灭他们这些曾经盟友的时候了!
可查理马特千算万算,却还是算漏了一点,李捷带领大军慢吞吞的追击在后头,却由高侃,苏定方率领骑兵走丝绸之路北道,法兰克人还在南疆放手抢掠最后一笔的时候,多达十二万骑兵已经好整以暇的等候在疏勒阵多时了。
此时的西欧大军成了肉夹馍一般,被死死的夹在了里头。绝望的眺望着两头铁桶一样的包围圈,被逼出了最后的凶狠,查理马特亦是如同受伤的野兽那般,做困兽犹斗,咆哮的对着四方不断亮出爪牙。
最后一战了!
怀揣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寂寥,惆怅的心情亲自骑马到了阵前,回首看着赞婆高高举起的大旗,李捷忽然有种错觉,但愿这一战不要取胜,让他接下来还有个博弈的目标。
然而毕竟心志已经在这么多年戎马生涯中锻炼的极其坚韧了,很快将那些杂念抛开,李捷伸手扣上了他曾经冲锋带过的银色面甲,旋即猛地勒起战马人立而起,战马的嘶鸣中那锐利无比的马槊狠狠地指向了山下的敌人。
“将士们!平定天下的最后一战了!为了百年的和平!为了子子孙孙的安居乐业!杀!”
如同当年的李世民那样,挺立长矛,李捷第一个冲锋了出去,看着闽唐大纛锐利的剪头一样冲在所有人面前,哪怕那些后融合进来的关中步骑都沸腾了。
沉重的铁骑如同要把这苍天大地都撕裂开一般,没等惊叫着的法兰克人投掷出飞斧,天空中,远比弓箭更加破坏力强大的投枪已经铺天盖地的覆盖了下来,雷鸣般的火炮声轰击的诸胡本来就已经凌乱的队列血肉横飞,锐利无比的大唐骑兵碾子一样从胡虏军阵中碾出了几条血路,旋即狂躁的陌刀手方阵,狂呼酣战的闽唐徒兵又是狠狠切了进来。
惊天动地的喊杀声震撼了远处的天山,奔涌在华夏无匹的力量中,对着远处还在战栗摇晃的法兰克狮子大旗,李捷高高挺起长矛,狠狠地刺了下去……
闽唐鸣凤四年初,凉州。
一大早上,新任的凉州都督郭元振还是习惯性的攀上了城墙,向西眺望着。
大军出关已经半年多了,坏消息却接踵而来,百万胡骑!西突厥与吐蕃先后失利,最后甚至陛下都死了,虽然肩负守护中原的第一道屏障,李辅国下令焚烧凉州存粮时候,郭元振已经绝望了。
然而等候中如同滚滚乌云般的胡骑却没有到来,反倒是穿行凉州的闽唐使节,还有关中门阀首领来往不绝,西域的战事似乎朝向一个新的态势发展起来。
对前途一片迷茫,不过每天早晨登上城头向西望一望,已经成了郭元振的习惯。
这一天,还是如同以往一样,绕城一圈,不过除了已经看的厌倦的边塞景色外,边疆似乎一成不变,松了一口气,郭元振便打算下城墙,继续回府衙去处理一天的公务。
然而这一次,没等他走下半个城墙,身后的守将却是忽然惊呼道。
“大人!快看!”
天边,一道闪烁着阳光的玄色潮流忽然汹涌澎湃的出现在视野中,并且越来越粗大,最后变成了整齐推进无比雄壮庞大的军队,激动的手都在颤抖了,三步并作两步跑回来,郭元振猛地举起望远镜。
一个大大的唐字,映入他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