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李捷不在时候发生了许多事,一提招降,张士贵与张俭先是露出了强烈的不甘心,却是低下了头一言不发,捏着下巴胡子,李绩居然也是深思了好一会,旋即却拧着眉头摇了摇头。
“恐怕现在克受礼是不会接受招降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李捷满心好奇问了出,一说,张俭却是脑袋低的更低,张士贵也是面露尴尬,好半天才喃喃解释道:“前天,我等刚刚打了败仗。”
事情还是出在关中军与营州军配合上的不默契上,李捷走了十多天,张士贵与张俭也是轮流攻城了十多天,不过盖牟山城也着实太难攻了点,地处海拔数百米塔山山崖上,陡峭的山峦天然包围住了山城,可攻的城墙不过百多米,为了抵抗唐军还特意屯留了大批兵士,关中军与营州军轮换着狂攻不止,山城却岿然不动。
尤其是昨天,关中军与营州军轮换这个时机还被克受礼逮到了,趁着张俭部撤退的时候一千骑兵狂奔而出,打了后退中营州军一个戳手不及,如果不是关键时刻张夫部挺身而出,盯住了高句丽骑兵,张俭自己都有点悬,饶是如此,营州军依旧当场阵死一千多,伤者无算。
难怪一个个跟斗败的公鸡一般,听着张俭羞愤的叙述半天,张士贵也是尴尬的直点头,李捷可算明白了过来,挠了挠头,李捷颇为无奈的叹道:“张俭表兄,还有张总管,如果继续攻,我建议还是围困为主吧!”
“不能围困了,时间上要来不及了。”一提到这儿,却又是李绩很郁闷挠了挠头:“陛下已经率众从幽州动身,预计四月中旬抵达营州,在此之前吾部必须扫清辽东城致辽河沿线,留给盖牟山城的时间不多了,五天内必须解决!”
“朔王贤侄,说说你的计划吧!”
午后,盖牟山城下一阵骚动,连续十多天攻击的营州军,关中军纷纷退了回去,取而代之一些身披数块整块甲片的彪悍军士抵达了城下,因为受到过一次突袭,哪怕是后退,营州军都是小心翼翼,骑兵紧紧压在阵脚,缓缓而退。
“哼哼,换了批人又来送死了。”盖牟山城城墙上,眺望着这一幕,少室成倒是满怀信心,前天突袭唐军一次,赢得这家伙神采飞扬,仿佛山下数万唐军都成了蝼蚁一般,相比之下,克受礼却是眉头紧锁,忧虑的打量着下方换防。
克家在盖牟城势力久已,称王称霸是一方面,弊端却是不受重视,现在克受礼可以肯定,北方长城高句丽大军基本上退到辽东城附近了,至于辽东半岛南方,那里本来就兵力薄弱,更何况,大唐岂不回海路攻击?如今的盖牟山城已经是笼中之鸟,也不知道能熬到什么时候了。
正想着,克受礼忽然间眼神猛地一直,失声惊叫道:“居然是他!”
与此同时,李捷也是打着哈欠懒洋洋从军阵中走出,眺望了一眼,直接对着前阵指挥官王玄策挥了挥手下令道:“开始吧!”
不愧是朔王,一出手就是与其他人不一样,阵前列,刀盾兵与长槊兵紧密的排列成了密集阵型,刺猬般得大阵看上去非但不像攻城,反而像是防御来了,这场面不禁让少室成又是一阵嘲笑,克受礼却是疑惑中显得忧心忡忡。
果然,他的担忧是对的,步兵阵后,又是大批穿着轻甲的军队吆喝着推上来了一车又一车黑石头,居然现场修起炉灶点起火来,这回更不像攻城了,反倒像是野餐来了,就在克受礼疑惑警惕的老眼神中,唐军步兵忙活着把黑石头填进炉子里,不一会就升起了阵阵黑烟。
“嘿嘿,辽东就是这点好,煤多!”大伞盖下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属下忙活着,李捷禁不住满是笑容,哈哈自夸道,不过没等他笑一会,一股焦糊味就浓郁传进了他鼻子,当即让堂堂朔王满是纠结跳了起来。
“萝儿,你到底会不会烤啊,不会烤就我来!”
“谁,谁说我不会烤的,坐着等着得了!”撅着嘴*说着,长孙织却是心虚的把烤糊了一面一条可怜的辽河草鱼偷偷丢到了草丛中,眼看着盘子里其他大鱼一脸无辜模样对着自己眨着眼睛,李捷自己也是把脸揉成了苦瓜脸。
烤鱼的功夫中,炮灰军队们又是嘿呦嘿呦吆喝着扛来了一根根大木头,这些都是山下那些高句丽贵族家豪宅的房梁大柱子之类,在军中木匠的忙碌中被迅速打孔组装起来,足足一个时辰,唐军都没发起进攻,一个时辰内,十多具高高三角支架却是出现在盖牟山城城下。
“投石机?不可能啊?这么点地方绝对不够施展的!”捏着下巴上的胡子,克受礼颇为疑惑的嘟囔着,投石机他不是没见过,前隋攻辽时期没少用这东西,但所有投石机基本上需要百多人拉弦,用粗绳子拉动投石机一臂膀,跷跷板一般迅速把石块或者武器投出去。